“公子,我,我新熬的醒酒湯,您趁熱喝。”
謝景恒接過劉巧兒手裡的醒酒湯,冷聲道:“以後沒有準許,不許自行過來打攪。”
劉巧兒是劉管事的女兒,在莊子裡除了父母兄弟姐妹,莊子裡誰能欺負得她,名義上是家生子,實際上比普通的小姐要過得好不知多少倍。
劉巧兒何時受過此冷言冷語,一時間做好的打算,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口。
謝景恒眼神淩厲,啪的一聲關上門,劉巧兒跺了一下腳,紅着臉離開。
南星剛穿好衣服,方才咬得太厲害了,紅腫處蹭着肚兜一摩擦就疼,嘴唇有淡淡的血腥味,坐在床邊久久不能回神。
她居然答應了!
居然小小的一個條件——劉巧兒離開,她就同意了。
一瞬間,南星覺得自己昏頭了。
面色複雜地看着罪魁禍首,眼神藏着羞怯,看清謝景恒手裡端着的東西,火蹭一下就上來了,披上自己的衣服就準備離開,謝景恒拉住她的手腕,無奈地說道,“還在生氣?”
桌上那碗醒酒湯冒着熱氣,南星賭氣不說話,謝景恒從後面抱住她,手放在她身前,頭枕在南星的肩上,“方才還好好的,鬧什麼脾氣。”
南星努力掙開他的桎梏,可惜無濟于事,謝景恒将她抱得更緊了,鼻子嗅着她的氣息,回味着方才的纏綿,脖頸出吮吸出的紅印子格外明顯,“你下午喝了不少酒,千裡醉後勁大,你喝一點,以免明早起來頭疼。”
“我酒量好,不需要。”
謝景恒輕笑,聲音低沉,帶着磁性,“你不喝我便倒了。”
南星态度軟和下來,手動了一下,說道,“我去熱熱羊肉湯,杜衡估計還在睡覺。”
謝景恒不高興,“讓劉巧兒去。”
“我不放心。”劉管事是大娘子的人,以防萬一,食物還是不要過旁人的手。
“劉管事膽子沒有那麼大,我若是遼州出了事情,他難逃幹系。”
謝景恒含着她的耳垂,南星身子一下就軟了,忙連聲求饒,“我去給你重新煮一碗醒酒湯。”
謝景恒咬了一口,方放開她,南星得了自由立馬離開,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抓回去。
院子裡,南星遇到了劉橋兒,劉橋兒盯着南星帶着牙印的耳垂,心生妒忌,若不是南星,公子也不會如此待她。
南星無視劉巧兒眼神中的狠厲,越過去,重新煮了一碗醒酒湯。
杜衡結結實實睡了一整天,一醒來就來到廚房找吃的,剛好遇到南星,端着羊肉湯喝着,見到南星的臉有點紅,猜到發生了什麼。
杜衡蹲到她身前,小聲地指着外頭說道,“那個劉巧兒,劉管事沒有安好心。”
南星沒有說話,誰都看得出來劉管事的意圖,杜衡和南星相處久了有了感情,雖然從始至終并不認為南星的身份配不上公子,但依舊安慰她道,“你放心,公子看不上她。”
南星往竈膛裡面塞着幹的稻草,火焰燃燒着,橙紅色的火光映照着臉龐。
看不上劉巧兒,若是換一個看得上的呢?
“其實你不用擔心,公子心裡門兒清,胖的人輕易入不了公子的眼睛。而且公子重情重義,隻要你服侍好公子,公子定不會虧待你的。”
他說得比較直白,但是為了公子和南星,他還是将心裡話說出來了,公子生母的事情曆曆在目,公子生母去世的時候他還未進府,但是對侯府這段秘辛略有耳聞。
自古以來,情一字生出多少是非。
他看得明白公子于南星有情,南星也對公子有意,隻是身份的差距,以後公子身邊的人一定不會是南星。公子克制清醒,對自己狠,不會讓兒女情長影響自己的仕途,但南星不一樣,若是以後情根深種,杜衡擔心她無法自拔,痛苦的是她。
倒不如早早與她說清楚,也好過将來傷了心。
杜衡觀察南星的臉色,繼續說道,“但,若是将來公子娶了新的夫人,你以後便不會如現在這般自在,隻要你顧好本分,有了孩子,擡個良妾不是問題,到時便不用再伺候人了。”
南星轉過頭,面色有些難看,盯着杜衡手裡面的羊湯,開口說道:“白瞎了那麼好的羊湯。”
杜衡愣了一下,一口喝幹淨,說道,“白瞎我也喝完了。”說完,心虛地撤退。
爐膛裡面的火焰發出熱氣,竈台上鍋裡的醒酒湯翻滾冒着泡泡,南星好似沒有發覺,繼續往爐膛裡面添着柴火。
答應夫人的第一天她已經預料到了後面的事情。
想來她也不虧,至少謝景恒長得好看,人品也好,比她預想的好得多。小時候父母過世,她隻有外婆了,每當看到小夥伴有父母陪着,她總會想着福利院的孤兒,至少她還有疼她愛她的外婆。
預想到最壞的結果,現在好像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