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笑了笑,滿臉嘲諷之色地說道:“聽不出來啊?你這一開口就得罪人的說話方式,來過一次的客人都得跑了吧?”
陸源豐臉色一沉,說道:“胡說八道!”
很顯然,她的話也戳到了他的痛腳。梨落暗忖,雖然她不應該剛回來就和這樣一個……這樣一個看起來光拿大拇指就能摁死自己的男人起沖突,但是,他的嘴巴真的太毒了。
梨落不禁想起自己在那個逃離的城市遇到的人和事,如今回想起來,她的牙尖嘴利的确讓她得罪了很多人,也因此吃了許多苦頭,但她吸取教訓後已經收斂了許多年。
很多時候,她都不會主動去找茬,怼别人。
而現在,這個男人輕易地破壞了她“修煉”的成果,也輕易地讓她不理智起來。
想到這裡,她有點後悔。
但既然沖突已經産生了,她不能後退,隻要她退了,就必然要吃虧,必然要受傷害。
梨落想起那個已經成為前男友的男人,她眼睜睜地看着他挽着微微凸着肚子的女人,一臉坦然地從自己面前經過,她明明可以理直氣壯地上前攔住他們,明明可以毫不退步地痛罵那個男人出軌。
那時她後退了,在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和痛哭流涕中一退再退,最終,成為了朋友圈裡人人鄙視的“臭小三”。
不,她不是,她明明就不是!
陸源豐微微皺眉,他看着眼前的梨落臉色越來越蒼白,看着她神色恍惚起來,說道:“你怎麼了?”
梨落直愣愣地看着陸源豐,仿佛看着他,又仿佛穿透了他,看着别的什麼地方。
陸源豐察覺到不對,上前一步握住了梨落的手臂,及時拉住了她,他皺眉喊道:“梨落!”
梨落聽不到,她茫然地看着天空,身子毫無控制地朝後倒去,昏了過去。
陸源豐一把抱住了軟癱下去的梨落,眼中露出驚怒與焦灼,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放低聲音叫道:“梨落?醒醒,梨落?”
梨落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隻布娃娃倒在他的懷裡,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陸源豐眼眸一沉,打橫抱起梨落,快步出了院子,急匆匆地朝着巷口走去。
陸家私房菜館。
小男生百無聊賴地站在門邊,一邊招呼着過路的遊客,一邊心裡記挂着自家老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看到陸源豐公主抱式地抱着一個姑娘,大步朝着大門走來,不禁唬了一跳,連忙推開大門迎了出去:“豐哥?這是怎麼了?”
陸源豐臉色不大好看,他瞥了小男生一眼,沉聲說道:“你去把小朱叫過來,就說這裡有人暈過去了。”
小男生點點頭,正要轉身出去,他轉頭看向陸源豐,問道:“豐哥,這個小姐姐是中暑了嗎?”
陸源豐聞言臉色蓦地黑了,他吼道:“廢話什麼?還不趕快去叫人?”
小男孩被陸源豐吼得抖了抖,嘴裡叫着:“哦哦哦哦我,我馬上去。”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沖出了私房菜館。
陸源豐抱着梨落朝着自己慣常坐的那張軟沙發走去,但走了一半眼角餘光看到那面落地玻璃窗,腳步就頓住了,他想了想,低頭看向臉色蒼白,人事不知的梨落,轉頭就朝菜館後面走去。
陸家私房菜館用了兩間房當作營業的大廳,另外兩間,一間是廚房,一間是陸源豐的辦公室,他快步走向了他的辦公室,一腳踢開虛掩的木門。
他的這間辦公室裡除了書桌書櫃之類的必要家具之外,還隔了一個小間,裡面擺着一張可折疊的單人床當作休憩之用。
陸源豐把懷裡的梨落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那張折疊床上,直起腰俯視躺在那裡的梨落,本就墨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光芒,他垂眸,數秒後,轉身出了小間。
當小男生氣喘籲籲地拉着一個年輕男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老闆好好地坐在沙發上玩遊戲,他一愣。
剛才十萬火急的老闆,怎麼這會那麼淡定了?
同樣氣喘籲籲的年輕男子看到陸源豐坐在那裡玩遊戲,嗤地一記笑了出來,他斜睨了一眼拖着自己過來的小男生,說道:“喂,小鬼,什麼情況?”
小男生看了一眼年輕男子,露出“我也不知道”的表情,他轉頭朝着陸源豐走去,說道:“豐哥,小朱哥來了!”
陸源豐嗯了一記,專注地盯着手機上的遊戲,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嘴上說道:“人在我的辦公室裡,你幫我去看看。”
年輕男子挑眉,說道:“就這?”
陸源豐不語,一門心思打着遊戲,随意地說道:“嗯,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