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周斂這張嘴,就愛說些讓人心裡發涼的話。
有那麼一瞬間,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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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上前在他唇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下,看到他有幾分怔愣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又想吓唬我?沒門兒。”
周斂冷冷看了我一眼,轉身要走,我耍無賴把人拉住:“再親一下吧。”
他鉗住我的手腕想掰開,可能又考慮到我比較脆皮,沒強來:“松手。”
他不說還好,一發話我抓他抓得更緊了:“謹思,就一下。”
周斂嘴裡蹦出一個字:“滾。”
我才不怕他,我忍笑抱着他的胳膊:“不親就不親,那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答應了範毓什麼條件?”
要不是為了多跟周斂待一會兒,我都差點忘了範毓入宮這回事。
周斂可能以為這就是我的目的,卸去幾分力氣:“皇上可以猜猜看。”
“我笨,我不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纏着範毓!周謹思,你覺得我一個有主的男人攆着人姑娘跑合适嗎?多丢你的臉啊……”
“就不能是我自己願意嗎?”
我隻顧着在這兒磨人,一聽到範毓聲音還吓了一跳,忙不疊松開手給周斂整了整衣裳,乍一看還以為我倆在這兒幹了什麼呢。
擅自進來的範毓見狀垂頭行禮:“參見皇上,參見殿下。”
我懷疑她在偷偷笑話我。
“咳,免禮。”
後頭匆忙跟進來的梁棋滿臉寫着“老奴有罪”,我在他出聲前擺了下手,梁棋瞅了範毓一眼,躬身退出去了。
範毓說話沒陶璇那麼直白,但也不遑多讓,半斤八兩。
“皇上,我們範家世代忠于大恒皇室,我父親性子溫吞,打仗他在行,朝堂的爾虞我詐卻是不敢輕易沾惹。單是應對左相在軍饷上的心計,他老人家就已經費盡心思了。所以,輔佐皇上重掌大權的事,隻能臣女來了,還請皇上諒解。”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間,想說能不能給朕留點面子,好歹也是一國之君。
不過像範毓、陶璇這樣的臣子其實特别好,她們就事論事,不愛拐彎抹角,讓你自己去猜意圖,而是明牌的保皇派,又或者說,願意輔佐一心為公的聖明之君。
這樣的人才赤誠而可貴。
自前世陶璇因戶部尚書貪污而跟左相叫闆一事起,我就生出過一些狂妄的想法。
我在這個時空身居高位,這大抵也算天意。
如果我試着做一位明君,氣運會不會選擇站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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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禀皇上、君後,陶璇陶大人求見。”
梁棋進來通禀,我莫名有種兩個被我罰俸的人來尋仇的感覺。
“傳她進來。”
四人齊聚一堂,我左右看看,嚴重懷疑我是多餘的那個,人家三個可是欽天監聚會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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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範毓說完一大段台詞後,我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聽力沒問題。
“你的意思是,請君入甕,借刀殺人?”
範毓點點頭,潦草地誇了一句:“皇上聖明。”
我扶着腦袋想了想她的計劃,竟然感覺可行。
所謂權謀,其實通觀曆史的話,并不算十分複雜。當然,前面這句是網上看來的,我是個理科生。
一環套一環,算上天時地利人和。而今我和周斂又背着重生buff,總有辦法先左相一步,推着他的陰謀籌劃浮出水面,再以正統之名,借他之手除掉一些禍患。
敵不明着動,我當然也要藏好尾巴。
143.
第二天下了朝,我把朝中各大派系的一些頭部官員留了下來。
來到偏殿,我從桌上堆積的奏折裡抽出一封密函丢給梁棋,讓他給下面諸位官員看,等他們看完紛紛露出震驚表情後,我順手拿起幾封折子用力摔了出去。
“好啊,朕的皇叔手握重兵準備造反,爾等竟一個都未察覺!若非君後雙親寄的家書裡夾着這封密函,朕剛巧看見,是不是要等英王大軍攻入玄都将朕從龍椅上拽下去,爾等才會有所反應!”
“皇上息怒。”
左相面色沉重地合上密函,雙膝跪地開始為自己辯解:“皇上,密函上所言之事,老臣從未做過,懇請皇上明察!”
廢話,你做沒做過咱們雙方誰心裡不清楚?心裡這麼想,我還是趕忙上前雙手把他扶了起來,還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淚。
“愛卿一心為朕,為我大恒鞠躬盡瘁,朕如何能不知道?隻是眼下啟城中都在傳朕命不久矣,左相權勢傾天把持朝政,英王才得以借清君側之名起兵。左相,啟城可不隻是英王封地,朕記得你們周家……也發源于啟城吧?”
左相有條不紊道:“皇上,叛黨之流為争取民心,往往講究師出有名,其言不可盡信。此乃誣告,老臣無愧于心。”
我真想給他點個贊:“左相為人,朕信得過,英王必是做足了萬全之策,左相才會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