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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際這麼喜歡解剖,八成是個愛做人體實驗的變态沒跑了。
對此我隻想說一句話。
别逗了大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穿過來的,你能研究出個啥……
可他是怎麼意識到這一點的呢?尋常的古代人思維受限,能想到有穿越或是重生的事情發生純屬小概率事件。
這個問題的答案怕是得去問趙際本人了,但我個人認為,應該和郁銘口中那位“朋友”脫不開關系。
如果趙際先從郁銘和許清珧身上察覺出端倪,礙于他們的身份無法進一步觀察驗證,又恰恰在這時候意外發現還有學委和我這種異常人士的存在,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那他不直接來對付我,偏偏把矛頭轉向周斂,多半是有病,還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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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要做的事請謝喬幫忙是最恰當的途徑,但我之前就有些懷疑,所以才想着趁機會一會大虞皇帝。
暫且敲定了合作事宜,我倆對着那張寫了半真半假的制精鹽方法的紙張尴尬了一小會兒。
“改吧,改完也不必走了。”
“……”我看着對方把紙遞回來,嘴角忽然抽了一下。
難怪學委說險些着了這人的道,合着我跟他說了半天,他還沒打消直接除掉我的念頭。也是,順手的事兒嘛,呵呵。
我捏了捏腰間墜着的香包,維持住臉上的笑容:“不改,等事成我再給你修改。”
郁銘:“你這才叫得寸進尺。”
謝謝,我就擅長這個。
郁銘:“景王的地盤固若金湯,你憑一個不知真假的制鹽法便想與我結盟,和空手套白狼有何區别?”
“區别大了,”我回答說,“這法子我可是頭一次拿出來示人,穩賺不賠的買賣。”
我心想你要是再不同意,我真要翻臉了,又不是隻有你會翻臉,我也是皇帝好嗎。
郁銘若有所思道:“想來這樣的法子你還有許多,不若留下為我朝效力,我幫你除掉周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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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我腦門上是寫了“好騙”兩個字嗎……
難怪學委會在郁銘這裡栽跟頭,這人簡直是連吃帶拿,毫不臉紅,就是周斂來了估計也得被坑一把。
我無視他那句天方夜譚般的拉攏之詞,直接要來紙筆,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大字給他看:“就按咱們剛才說好的來,否則就沒得談了。”
郁銘看着紙上兩個大字,臉上的笑有點詭異。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裡忽然蹦出病嬌兩個字,反正郁銘這個人看起來确實病殃殃的,嬌不嬌就不知道了。
房門忽然被叩響,我暗自松了口氣,走進來的是謝喬。
謝喬拱了拱手,對郁銘道:“夫人托草民給您帶句話,時辰不早了,稍後還有事要辦。”
“夫人”應該是指大虞皇後許清珧,謝喬這時候進來,一聽就知道是來解圍的。
約莫不是錯覺,郁銘的神色忽然變得和顔悅色了不少,看來人家小情侶很是恩愛。
趁着謝喬還在,我又趕緊添了一句話:“對了,大過年的時候能暫且休戰嗎,好好過完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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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覺得,世界上不能沒有理想主義者。
兩軍交戰,需要考慮天時地利與人和。我也知道不能感情用事,但就是沒忍住。
難得能跟一國統治者正面交流,我多說上這麼幾個字,或許能給邊關百姓争取一次平安過年的機會。
萬幸,大虞皇帝竟然贊成了我的提議,算他還有點良心。
從謝家出來,我把塞在衣服裡的“神器”丢給了星九。
雖說才解決掉一樁心事,我卻并不覺得輕松,滿腦子都是回去後怎麼跟周斂解釋。
我這一趟其實并沒有必要,趙際那邊總歸還是要跟周斂一起商量。
我想學委話裡的漏洞應該是指周斂曾經也和郁銘有過合作,且都是為了對付趙際。
前世的許清珧死在戰場上,現在看來,當時的郁銘行事詭谲也正常,所以能随時對合作方重拳出擊。依照周斂的心計,應該能安然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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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周斂怎麼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從謝家宅子後門繞出來,我一眼就看到了街對面站着的周斂。
他面色冷淡地看着我,有一股山雨欲來的不祥之兆。
“阿斂,你怎麼在這兒?”我小跑過去堆起笑臉問他。
周斂冷聲道:“該是臣問陛下,為何在此地。”
我伸出手指抵在嘴邊想讓他小點聲,要事真讓誰聽見了,估計我們倆就能被一網打盡了。
周斂輕笑:“陛下敢隻身前來,還怕讓人發現不成?”
“我……”他這個笑讓我心頭一麻,我隻能絞盡腦汁無力地反駁,“這不是還有暗衛嘛,我有分寸。”
周斂後退避開我的手:“既如此,是臣多事了,陛下請便。”
“阿斂。”我急忙追着抓住他的手,哄人的詞句在嘴邊過了一輪,又全都退了回去,“阿斂,對不起,我隻是太着急了,給你下毒的真兇我猜出來了,所以迫不及待到這裡找謝喬幫忙。”
周斂想抽回手,卻被我抓得死緊死緊。
“那個趙際心思缜密,為了算計我們抓走蒼月前聖女,給雅岚惹來不小的麻煩,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才……”
我說着還小心觑了他一眼,視線一對上就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沒事先跟你說好就來找謝喬合作,是我莽撞了,但是,阿斂,我太害怕了,我隻想你能好好的。”
我低下頭,努力把眼裡那點淚光擠出來,如願聽到周斂的一句“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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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周斂這個人呢,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