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栩一瞬将桌案上的東西盡數揮到地上:“我和他的婚約是鐵闆釘釘的事,他到底想怎樣!”
就算她品行再差,陳延津都不該負她。
沒什麼道理,她就是會很霸道的把錯誤全歸結到他人身上。
蘇晴栩将畫舫的窗子打開,冷風前仆後繼灌了進來,她腦子才更清醒了幾分。
不行,她不能成清州的最大笑柄。
她定要去好好質問陳延津!
不料這會兒一些人開始驚慌失措,鬧出動靜:“不好了,有水匪來搶掠了!”
蘇禾有些緊張道:“二小姐,我之前并不知道這裡還鬧匪亂……”
“可能是有人故意隐瞞消息。我倒還沒想好如何發洩,就有人撞上了。”蘇晴栩回過神接過蘇禾捧來的劍,便出去迎敵,頗為飒爽:“你們這群水匪吃熊心豹子膽了,敢在本姑娘面前妄為造次!”
場面一度混亂,貴女們躲在蘇晴栩身後,還有一些婢女侍從們受傷被迫跳進了湖裡。
兵器相碰間,肅殺之氣極為濃厚。
“二小姐小心。”謝琨源及時出現,勢必與蘇晴栩同生共死。
水匪頭子見這兩位很是能打,能以一敵百,便在暗處使用飛刀。
蘇晴栩不中,謝琨源替她擋了。
蘇晴栩正要拉過他交給蘇禾,謝琨源急促道:“刀上有毒!”
水匪極為擅長水上作戰,不一會兒蘇晴栩就落了下風。
最後,正逢在這邊辦事的大皇子秦錦陽相救,水匪一個都沒得逞,紛紛被押去牢裡。
醫館裡。
謝琨源睜開眼,照例問:“二小姐有沒有受傷?”
他說來說去也就這些話,蘇晴栩都有點耳朵裡聽出來繭子了。
“沒有。你做這個暗衛,很敬業嘛。”蘇晴栩坐到榻旁邊,悠悠道:“要不是這次水匪橫行,你覺得你在我身邊能有存在感麼?”
謝琨源移動了身體一點,傷口就有點扯着疼,索性再不動:“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一會兒,他不知想到些什麼,唇角微勾:“大皇子救了你和另外幾位小姐,不知三皇子了解後會作何感想。”
蘇晴栩面色尋常:“很簡單,三皇子會對我和我家人生疑。往後的幾年,我們也許都得過膽戰心驚的日子。”
很久的寂靜,蘇晴栩猜到他為什麼會知道蘇家人和三皇子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非常人,自然也會說非常之話,做非常之事。
“還要我說什麼?啧啧。”她淡定看着他肌肉線條完美流暢的上半身,上面駭人的傷口斑駁。
蘇晴栩說起話來不痛不癢:“謝琨源,有些秘密,就适合永遠爛在肚子裡。”
饒是三皇子明白蘇勳真和蘇星翊不會背叛他,也在生辰宴使了點手段再次鑒明了他們的本心。
而蘇家欠大皇子的人情,也并不打算還,甚至蘇晴栩回府後差點被禁足。
蘇晴栩故意冷落了陳延津一陣子。他們最近鬧出分裂的事,需要當面說清楚。
陳延津終究是找到她開始談了。
蘇晴栩想了一會兒,冷笑道:“陳延津,你在我面前談自己已經心有所屬?你是在說笑嗎?”
陳延津的表情倒不是在開玩笑:“你要什麼補償?這婚,□□還是得結。”
他的如瀑黑發一半披散在身後,前面的則用一根白玉簪簪住,這越發襯出他一貫是淡泊風雅的貴公子做派。
蘇晴栩聽出他的怅惘,喃喃自語:“這又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家終究會垮。”
陳延津皺了一下眉,問:“什麼?”
蘇晴栩認為她遲早會把背後的女子揪出來,因為她絕不允許有人來跟她分同一杯羹。
說不清她是否真的如傳聞那般喜歡他,因為她自己就是局中人。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不抗拒命運,也不畏懼命運。
她輕輕轉了轉幽黑如葡萄的眼眸:“不如這樣,到時候我們人前相敬如賓,人後各玩各的?”
陳延津沉吟半晌,道:“我不介意,你想好了?”
蘇晴栩眨眨眼,永遠隻是看似純真無害的模樣:“嗯,隻能是我做正房。”
她内心的算盤,早就在噼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