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
“啊,城主裴清楷來了!”
不知是哪個女子先得到了消息,不少女子頓時開始跳舞,一時街上的花朵們都在争奇鬥豔。
蘇晴栩在小幅度晃動着身體,她對這種舞蹈有一定的感受力,其實舞裡面還混有東元胡夢的民風相關部分。
直到有幾個祈願城女子把她拉過去一起跳。
四周燈火通明,蘇晴栩的衣衫在舞動時會有着熠熠輝光,特别是背部的衣料,竟隐約可見一個流光溢彩的“裴”字。
蘇星翊怎麼可能不會發現這一點,皺了皺眉于是過去按住了她,輕聲道:“你不用跳。”
“這位公子你就不懂了吧,我們這樣跳也不是全都奔着做城主夫人去的,而是這樣跳是對神靈的敬畏,也可以随之調整人的氣運呢!”蘇晴栩旁邊的女子勸說道。
蘇晴栩眼看蘇星翊臉色愈發難看,反而更是将他一把拉向自己,然後與他十指緊扣,帶着他跳,微微笑着:“入鄉随俗吧,星翊你壓力不用這麼大。”
蘇星翊拗不過她,隻好擺動了下手臂,腳下不怎麼熟練地跳着,表示質疑:“随俗?我不信這些,我隻知道事在人為。”
蘇晴栩并非打算破罐子破摔、随波逐流,她是真想感受一下不同于她自閨閣從小跳的古典舞,而是熱情洋溢、别具一格的舞蹈。
“跳一跳身體舒服的。”蘇晴栩倒是喜歡這樣熱烈的氣氛,她也有點想僞裝成這座城裡的人,設身處地感知他們的想法。
蘇星翊很少看見蘇晴栩這麼發自内心的開心了,漸漸跳得也投入了。
“哥哥,我在這兒!”過了一會兒,裴念夏搖動了手裡的神秘五色鈴铛,頓時城主的坐騎就立馬掉頭向她靠近了來。
蘇晴栩這才如夢初醒,索性她也有着挑戰的勇氣:“看來還是命中注定有此劫……”
裴念夏很是娴熟地就上了裴清楷後面的馬。
裴清楷在馬上稍稍拉了點缰繩,氣勢強大,光看外表就像個小白臉:“蘇晴栩,我找到你了。”
祈願為名,原來是意為奇緣。
蘇晴栩想着想着有些心煩意亂。
裴清楷側頭看向她的這一眼,既像是相隔千年,又帶有暗中窺伺的意味。
總之,這不會是什麼好的開場。
裴清楷本來向她伸來的手遭到了她的冷落,收回去了也看上去是文雅的。
蘇星翊盯着裴清楷,要把他盯到看似在薄紙上直到戳出一個孔來。
不料下一瞬,裴清楷直接下了馬。他打算陪着她在街上走。
裴清楷氣質清貴,看上去很難征服。
街邊好多女子都吸了一口氣,跳舞的人也都自動給他們讓出來一條路。
蘇晴栩倒不覺得自己成了很多人眼裡的主角,很是平淡地說:“我成過婚,我不同意。”
裴清楷的聲音亦如他的臉一樣,澄澈中帶着鋒利:“可我不介意。”
裴念夏見哥哥下馬了,也跟着下來,接過話茬:“我們這裡的民風是很開放的。”
蘇星翊顯然不買賬:“裴城主,你最好想出個合适的理由。”
蘇星翊面相蘇晴栩時的眼神裡全是心疼,他在自責賭氣那些天不去找她,白讓她與那個道貌岸然的狐狸糾纏那麼久。
現在他還要眼睜睜的給其他男人讓出個好時機,他怎能不憤懑。
“需要什麼理由?我都可以說給你們聽。”裴清楷看似敷衍,實則印住了蘇晴栩的死穴:“蘇晴栩,我聽你母親提起過你,果然今日一見,其言不虛。而且,你這件衣服是我特地命人做的,這般張揚璀璨的色彩很襯你。”
蘇晴栩懷疑問:“我母親也來過這兒?”
街上人滿為患,她不好回去将身上的衣服脫下……期間不乏有人盯着她看,目光帶着羨慕嫉妒或是好奇探究等等。
裴念夏聲音裡透着驕傲:“容夫人可不止來了一兩次,在祈願城的建造上,她至少出了一半的力。”
裴清楷颔首道:“不錯。蘇晴栩,你走過的地方,也是你母親年輕時走過的地方。這在某個時刻完成了美麗的重合。”
他發出這種感慨,要是不隔着這看不清的真與實隔閡,他或許能做蘇晴栩的領路人。
蘇晴栩靜靜道:“裴城主,我知道你娶我是有目的的。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不用各自都犧牲那麼多。”
裴清楷神色莫辨:“你知道?”
蘇晴栩琢磨了一下:“能和我母親交友的人,大多都是隻對錢權感興趣。”
“你是把她看低了,還是對我不滿啊。”裴清楷輕笑道:“如果事情的本質都變成交易了,那麼天不遂人願的事就會減少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