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獨取一瓢飲?”謝琨源心思變幻,神色倒還可以。
他沒等她回答,就打算将此事翻篇:“算了,你不再暗自跟我怄氣就好。”
蘇晴栩默了一會兒:“你不應該去柳修容宮裡陪伴她嗎?”
謝琨源目光攫取住她,這一刻進攻性極強:“你明知故問?我勸你也少跟她見面,她安的不是什麼好心。”
“那你還讓她有孕?”蘇晴栩偏要反着來說:“我倒認為她是個一拍即合的好搭檔。”
“她耍了手段還是我的人出了問題,也未可知。”謝琨源見她沒心思繼續蕩秋千,欲站起來,自己也就跟着不搖動秋千了。
謝琨源就算從好心出發,也是點到即止:“至于你信不信她,得看你們起初因什麼而聚。我也不勸說太多,我認為你不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嗯,我沒那麼天真。一旦她包藏禍心,我保準她沒有好果子吃。”蘇晴栩突然一下就想起上一世快到結局孤立無援的凄涼感,如同溺在海水裡,浮生飄零。
而她早就打定主意,不會重蹈覆轍。
謝琨源察覺到她心境變化,輕笑道:“現在就可以。”
“什麼意思?”蘇晴栩還沒反應過來他跟自己表明心意。
謝琨源漸漸眸色裡也現了笑意:“要不要做皇後?”
下一瞬他完全肯定:“你自然當得起。”
蘇晴栩這時内心竟真的有過掙紮:“這一天還是來了嗎……我不願意。我剛好打算這幾天就知會你,不在你身邊過日子了。”
她厭倦了榮華富貴,還不如一人執劍闖天涯。
不遠處的花叢裡飛滿了彩蝶,閃亮了她的眼眸。
謝琨源神情含有十足的興味:“拒絕的這麼快?難道你已經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東西了?”
蘇晴栩不假思索道:“真心,以及溫暖。”
她難免會幼稚而幹脆做事:“我總會離開你的,就算整個天下都是你的,我到時候也不會讓你找到我。”
謝琨源聽不下去關于她三兩句都離不開逃離自己,嘴邊的笑淡了幾分:“你不是我,怎知我不會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有寫東西确實不是明碼标價的,具有個人色彩的孰輕孰重态度,我心裡早有定數了。”謝琨源穿着明黃色衣袍,身姿挺拔,寬肩窄腰長腿,再加上他的清隽眉眼和略薄而形狀優美的唇,處處都是絕品。
蘇晴栩想到什麼,臉色猛地一變,急促道:“你不會!究竟是我瘋了還是你傻了?我甯願是我瘋狂了點。”
謝琨源和她此時不在一個頻道上,卻訴盡了心中桎梏:“你心裡有我的,我一直都騙自己,是這樣的。盡管聊着我最讨厭的話題,卻能聽到你的真心話,這與飲鸩止渴有何不同……”
……蘇晴栩跟謝琨源鬧過以後,又迎來了相對一段長時間的甯靜。
這日,她半躺着,讓他給自己作畫。他的畫一向價值很高。
謝琨源看着陽光下她的嬌軀發光發亮,和那張挑不出一點硬傷的美麗臉龐,想着這都是他養出來的,心中已就滿足。
他一邊遊刃有餘作畫一邊寵溺陪她說話:“我這些天給你作了很多詩畫,看看和你經常看的話本比較起來,哪個更能吸引你?”
“這用比嗎?”蘇晴栩笑得漫不經心,就像一隻嬌養的貓,豔麗無雙。
再過了一刻鐘,他畫好了。
有一說一,蘇晴栩賞着這幅畫止不住贊歎。
他能把她畫得這麼靈動迷人,也不像是第一次以她入畫了。
蘇晴栩看着他這會兒情緒頗為高漲,後面忍不住說了一句煞風景的話:“你是不是很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時光?雖然柳修容有孕了,你來我這裡還是很頻繁。”
“你不盼着我來就算了,我主動來你這你也不情不願的。你真的有做妃子的基本素養嗎?”謝琨源失笑,接着說的話很像大豬蹄子說出來的:“你明知我不會讓柳歆安好胎,還要說這話硬生生堵我作甚?”
蘇晴栩敏銳發現自己竟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吃人心的怪圈裡,說明對謝琨源有了悸動,類似于日久生情……可她又覺得他不配得到她的愛而刻意冷淡。
他真的不配,耽誤了那麼多女子的錦繡年華,對誰都心狠涼薄,她還是不要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了。
她有時賤賤的、遲鈍的,倒覺得這也是自己的優點,她對自己一直很有信心。
蘇晴栩皺了皺眉:“孩子是無辜的,你别那麼殘忍。”
謝琨源嘴角噙着一抹毫無溫度的笑:“嗯,我另有打算。”
他一說起别人,就沒有在她面前的親近,那距離格外的遠。
蘇晴栩之前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謝琨源一點點,心境也随之不經意間有了改變。
而改變就是一點一滴堆積起來的,或許有天它終于得見天光,給人的沖擊威力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