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博超自是留有全部力氣應戰,還有暇羞辱謝琨源:“你以為你算無遺策了嗎?真好笑,我看你實力不過如此,成就頂多靠的是你這張臉吧。”
“你沒有資格妄論源源,你若是别有所圖上了位,也還是沒有資格。”蘇晴栩被詩羽扶着,腦袋發暈,徒留力氣質問裴博超:“賞橋生死未蔔,我真的對不起思薇。而你找人假冒賞橋,是何不良居心!”
裴博超眼裡劃過一瞬的戀慕,可能他有時自己也唾棄自己的僞善,但這時他的語氣涼薄寡淡:“原來師父看人也會看走眼啊。我當時隻是說他們像而已啊?”
“我父親是裴清楷,母親是上官檀雲。子報父母仇,天經地義。對不住了,我要除去謝琨源的軟肋了。這還是第一步。”裴博超越說越激動,昔日的溫潤少年成了被利用、被仇恨填滿的亡路人,可惜可歎他自己還沒意識到。
“要不是你們,還有那個容慈,我怎會被親生母親抛棄?當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大哥哥願意帶我從困境出來,最後他卻被你蘇晴栩給害死了!”裴博超饒是想讓天下人都被困住在他的一腔仇恨裡,卻不敢直視蘇晴栩的眼睛。
“你在瞎說什麼?我和我母親何錯之有?真是何患無辭。”蘇晴栩聽着越發費解,這些歪理都是誰教他的?
裴博超讓别人對他的印象可恨大過了可憐,他還一意孤行,繃着一張臉說:“我本來就受夠了寄人籬下的滋味,之前收養我的那一家人也都是一群僞善的人。”
蘇晴栩隻覺太陽穴那裡的筋突突地跳,虛弱喘息道:“你還有臉說這些混賬話,真是對不起你爹對你的一番苦心!倒教這身功夫對着不是仇家的人使!”
謝琨源面色陰冷:“所以,裴博超你就手刃了他們全家人?”
蘇晴栩心裡的裴博超已經毫無形象可言,她對着裴博超一臉憎惡道:“真是又蠢又毒。”
裴博超最後一點羞惱也無,隻剩殘忍:“是啊,我有時候的想法還真是愚蠢,還想着留你一條命。”
謝琨源十分厭惡裴博超的目中無人,眸色溢出嫌棄:“不要為你的喪心病狂殺戮找萬般理由了,你這種心裡隻有仇恨的人,在這個世道苟活着隻是勉強。”
裴博超終是不敵他的内力,被打趴下還嘴硬:“那可不一定,你确定我這類的人存在的很少嗎?”
蘇晴栩服了點解毒丹藥,面色這才有所好轉:“我就知道上官檀雲會默許留這一手。”
裴博超又站了起來,很是滿意身後出現的、把謝琨源他們紛紛圍住的兵,眸中殺意更甚:“天下第一公子謝源,你該讓位了。”
謝琨源一人抵所有敵兵,最後淩厲一劍直朝裴博超命門而去:“你别想得逞,光你膽敢觊觎阿栩這一件事,就能懲罰讓你粉身碎骨。”
蘇晴栩在出重圍時還是昏過去了。
待姜染榆帶救兵前來,隻看到一片死人死物。
姜染榆忍住惡心在邊緣處找到一方巾帕,看清字後萬分詫異:“……怎會如此?”
……蘇晴栩醒來,已經過了兩天兩夜。
姜染榆給坐起來的蘇晴栩披了件衣裳,說:“婁玉泉沒被抓住,但是他已經斷臂了,跑不了多遠。”
蘇晴栩喝了點粥,說:“我們還是把别人想得太善良了,安逸的日子過多了反而少了警惕之心。”
蘇晴栩認真道:“染染,我的這個教訓你們看在眼裡,你們千萬不要步我的後塵。”
“我知道。”姜染榆抱住了她,輕輕一歎:“太醫和江湖神醫一起治才算讓你撿到一條命回來,晴栩,我真害怕失去你。”
蘇晴栩閉了閉眼,屋内的香調得很好,讓她一直感覺暖暖的。她勸道:“不要害怕。即便我不在你身旁,你也要做那個無上尊榮、母儀天下的皇後。”
“你說誰能活着一直保持戒心呢?是人都會犯錯的啊。”姜染榆悶悶道:“我們的精兵一直被圍追堵截,那個婁玉泉真是反了天了。”
蘇晴栩也郁悶道:“裴博超的問題還很大。”
姜染榆面色尋常:“教唆裴博超的人我找到了,是跟上官檀雲同一批的守墓人。現在我們把那女人關在了獄裡,嚴加審問。”
蘇晴栩微微笑了:“看來祈願城那裡真是卧虎藏龍啊。”
蘇晴栩問出自己最想問的:“源源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姜染榆微怔道:“他……失蹤了。”
蘇晴栩頓時如鲠在喉:“終是我害了他。”
蘇晴栩不禁掩面而泣:“光是源源生死未蔔就讓我六神無主了。我從沒料想過他一旦先我而去,我活着又是什麼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