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個過于美好的夢境罷了。我擡起腳步,走過那個街口。
……
天台,是一如既往的寒風凜冽。
怪盜基德的白色披風在空中咧咧作響,即使是春末,也愣是教他的瘦削背影渲染出幾分蕭瑟來。
拒絕掉第n個上前想要占我便宜的男人,也不知不覺間染上幾分微醺,而之後的開槍、殺人,不過是再熟悉不過的慣常之事。
卻沒有想到,上到天台準備從員工通道開溜時,被人堵了個正着。
我怔怔看着那個白色的背影。
怪盜基德很年輕。他曾經在巡警包圍的天台之上送給我一枝紅玫瑰。他曾說如果怪盜是富有創造性的藝術家,那麼偵探就是隻會跟在身後吹毛求疵、充其量的評論家罷了,把新一氣個半死。他曾叫我早點回家,不要再做這種危險舉動。
還好今天易了容。我強忍住沒有去摸臉頰。
怪盜基德也是易容高手,這我是知道的。隻是我們的易容技術還不一定誰比誰要高明呢。但今天……他明明應該在對面大樓盜取寶石,事成之後迅速離去才對。
“小姐。”他突然低低開了口,仍然保持着背對我的姿勢,讓我看不清表情,“你似乎剛才從在下那裡,取走了點東西呢。”
“哦?什麼人能從天下聞名的怪盜基德手中偷走東西?”我挑了挑眉,“況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Queen Mary’閣下應該已經到手了。”
“衆所周知,怪盜基德隻偷不留,寶石都會最後歸還給它的主人。”他幽幽道,“隻是這次,在下似乎找不到它可以歸還的主人了呢。小姐着實是給在下多了不少的麻煩。”他的聲音陡然冷厲起來。
“都是收錢辦事,閣下又何必故作清高?”我冷啧了一聲,突然心頭火起。雖然至今動機不明,但我可不相信,怪盜基德難道是自發隻盜不義之财的義匪?
“我不知道你是隸屬哪裡的雇傭殺手,本來想着試探你一下,不過你不識我的身份,想來并不是故人。”他突然轉過身來,單片眼鏡上閃着寒光,“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叨擾了,但在下還是想勸小姐,趁早收手為好。”
“命本如此,又有何收手的機會呢?”真是天真的妄想啊,我自嘲,“怎麼,我不知從何時怪盜基德也改行做起了‘行俠仗義’的工作了?”
怪盜基德,應該是個少年吧,又走近了些,他白色的禮帽與單片鏡下究竟隐藏着怎樣的秘密呢?我突然有點兒好奇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隸屬的組織,隻進不出。”奇怪,我怎麼會和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的人談起這個話題。“怪盜基德是能創造奇迹的人,可我不是。”
“我們都無法掙脫命運的桎梏。”他歎了口氣,“可是,隻要你願意……”
“怎麼,你就能幫我嗎?”我哼道。
他沉默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休想來阻止我。”現在所走的一切道路,都是我自己選擇的,無論最初是自願亦或被迫,“我注定是夜色中的刀刃,不會被任何人阻止,也不會由任何人來拯救,因為隻有我自己才能拯救自己。”不能被新一發現,不能對組織違背,在這條兩面都是刀鋒的獨木橋上,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多久。可是今日,第一次有人對我說,你也許可以想象一下命運的另一面。
所以……
“怪盜基德,我一定會再度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