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又困頓地趴在了桌子上,托了後座大偵探和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神秘女殺手的福,昨晚他躲貓貓可累得夠嗆。他閉上眼剛想睡一覺教室的門就被拉開了,是老師來了吧,不過沒關系,緊接着響起椅子拉開劃過地面的聲音,幾秒鐘的沉默以及後排突然爆發出的躁動:“早啊阿星——”“你可來了,我可擔心你又睡過時候,發了好幾條消息你有沒有看到!”“嗨嗨不說這個了……”
一切聲音似乎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停溯在了它開始出現的源頭。
黑羽快鬥那400+的智商在連續三天睡眠嚴重不足後如生了鏽的鋼齒輪般粘膩地滞在了340m/s的速度艱難轉了兩圈也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蹭”地從桌子上爬起來,眼睛也瞬間睜開。
“早上好啊,黑羽君。”工藤笑一薄荷色的眼睛就那樣定定看着他,笑意嫣然,“這樣看我做什麼?”我奇怪道,一邊将包和手機潦草地堆在桌上。
當巨大聲響在耳旁炸開時人會短暫性失聰,而黑羽快鬥目前的狀态,無疑像是一顆核彈零距離爆炸在自己面前。
雙手緊緊摳住桌角才勉強維持身體不會顫抖得太厲害,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微笑如金百合般耀眼的少女。此刻少女的笑容在他眼裡就仿如直刺心髒的毒箭,他感到自己無法順暢地呼吸,心髒劇烈鼓動着似乎已經快要沖破胸腔。
“你,你……”
“好困。”我打了個哈欠。
“你來得可真遲啊。”黑羽快鬥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所以呀,就不要說些廢話,讓我趕快再補一覺。”我擺擺手,背對着他側過身去支住頭,也就自然而然錯過了黑羽快鬥流露出的明顯探究神情來。
畢竟,昨天晚上可真是太累了。
Sharon的身份曝光,組織的緊急處理是叫她暫避風頭躲一躲,反正FBI在日本也沒有正當執行權,隻要不被抓個現行就好。可她卻拒不讓我去找她。聽Gin的口風他似乎是知道Sharon躲在哪裡的,可他們一個兩個居然串通起來,誰也不告訴我,Sharon還受了傷……該死!甚至連新一都……
滿月夜那件事情,連新一和有希子甚至都避着我!
難道是對我的身份起疑了?不,現在總還不至于,我每天都安分守己上學,和組織的關聯半點也沒暴露。前一晚看他和有希子支支吾吾的态度,是不想讓我摻和進這一系列風波中吧,也許他現在該後悔當初那麼輕易就向我坦白他是工藤新一了。我低下頭,眉頭緊皺了起來。新一,難道你是想保護我麼?想保護我不踏入這一攤漆黑泥潭中,想保護我僅留的半分天真,但是你卻沒想到……
“笑一。”一個紙團“啪”地就彈在我的右臂上,伴随着黑羽快鬥低低的一聲喊,我這才發現前座的阿星已經站了起來在讀課文,可我卻愣愣的,還兩眼發直。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黑羽快鬥正呲牙咧嘴地向我招呼,見我連書都沒拿出來幹脆直接将他手裡的那本遞了過來,“324頁第二段開始。”
“哦。”我悶悶地接過,在阿星坐下的一瞬間恰好翻到,完美地接上了話。
奇怪,我邊讀書還邊腦子裡走神着,黑羽快鬥這家夥什麼時候這樣認真聽講了。
下課鈴聲終于響起。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昨晚基德真的把‘幸運’寶石偷走了!”
“他不本來就是個小偷嘛,偷寶石有什麼奇怪的。”
“不不不,基德一向都會在得手之後把寶石還回來,可到今天早上為止都沒有人報案說收到了失物……你看你看米花早報的頭版已經在猜測,基德是否改變套路,真的開始偷寶石了?”
“哎就是一個小偷而已,真的偷寶石又有什麼奇怪的?我說信子你呀怎麼對他就這麼癡迷,真是……”
“喏,你聽到了沒有?”中森青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座位旁,可能是為了和黑羽快鬥說話吧,這時她把頭湊到我的耳畔,八卦道,“基德那個小偷,看來離翻車不遠了呢。隻是……”她又看了看明顯魂飛天外沒在聽她講話的我,和正以相同的姿勢不同方向趴在課桌上的黑羽快鬥,目光在我們之間逡巡了下,“你們怎麼都這麼累啊,就好像昨晚沒睡覺一樣。”
“還不是因為那個小偷……”“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我和黑羽快鬥同時嘟囔道。
“什麼?”
“沒什麼!”我立刻從桌面上起來一下坐直了身子,餘光看向和我一樣動作的黑羽快鬥,“昨天晚上我朋友拉我去碼頭那邊的party來着,結果沒想到人那麼多,我還被偷了錢包,真是該死。”度過了美妙驚險又連連反轉的一夜的鈴木園子大小姐甫一回家就連夜寫了炫耀啊不是記錄的長文貼在facebook上,我就拿來胡謅一下自己也跟着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什麼,笑一你去了碼頭的反季節萬聖party嗎?”中森青子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聽說那裡是進行電影選角的呢,真好,笑一你居然能收到邀請函!快來跟我說說有什麼有意思的事!”
“噓噓我們邊走邊講吧,我餓了想去趟便利店。”生怕中森青子一驚一乍的架勢再招來其他人,我忙拉起她的手,找個理由沖出了教室。
“我也餓了。”
剛邁出一步,我的裙角卻被抓住了。
黑羽快鬥借勢站起身來,将雙手叉進褲兜,笑嘻嘻地轉向我和中森青子。“我也要一起去!”
……
“所以就是這樣咯,以一個無聊的殺人案為結束罷了,真是搞不清你們這些人,怎麼對案子都這樣好奇。”
“還不是因為笑一你之前和工藤新一一起見識過那麼多案子,才會見怪不怪,對我們來說每一件都很稀奇啊!”
坐在食堂一角的長桌旁,中森青子終于聽完了我半叙述半杜撰的經曆,大呼小叫連連驚歎,不禁讓我扶額覺得把她拉出來真是太正确了。
“呐呐不過快鬥,你剛才說漏嘴的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不過為什麼,連這個家夥也要來啊?我半月眼看向正坐在我旁邊捧着杯熱可可的黑羽快鬥,那家夥在聽到中森青子尖銳的提問後臉色發白,眼神飄忽地開始胡言亂語。
“哪有什麼……女人,青子你聽錯啦,是白馬,白馬探他剛才胡說的。”
什麼白馬探,你都沒發現他直接翹課了今早第一節課都沒來麼。我無語。
“快快從實招來,快鬥你,是不是偷偷交女朋友了?”中森青子嚴厲道。
“什,什麼女朋友啊,我昨晚在家看了一晚魔術表演的錄像帶,哪有什麼……”黑羽快鬥臉色慌張,又看了我一眼,拼命使眼色顯然是想讓我為他說幾句話。
“是啊,昨晚我想到那些神神鬼鬼的派對黑羽君肯定最喜歡,就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收到邀請,結果好像從聽筒裡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我思索了一下,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話來,黑羽快鬥立刻就尖叫起來。
“笑一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