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小學生,淨會些一知半解地瞎講。”我嗤笑了一聲,“前天還跟我說他更喜歡蘭姐姐呢。不過步美醬大概是喜歡他的,要說這少年偵探團裡的三角戀,也不可小觑。”我故意滿嘴跑火車說的沒邊。
“是麼。”安室透卻一副将信将疑的語氣,“我看那孩子倒不像是個普通的小學生,比他同齡的同學,都要成熟不少呢。說不準,笑一小姐要認真點對待才好啊。”
“你什麼時候也被阿星的女高中生之魂附體了吧。”我翻了個白眼,故意不屑一顧道,心中卻是暗暗一驚。江戶川柯南那平常不講究的行為,究竟被身為組織成員的安室透看在眼裡多少呢?我可不知道,隻能故意用不屑的語氣企圖轉移他的視線。“再故作成熟,不過是個想冒充大人的小鬼罷了。”我道。
……
還是銀座希爾頓,還是最頂層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前,Sharon這家夥就和個暴露狂一樣,好像永遠不會在我面前好好穿上衣服。
“我說你啊。”我曲起兩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故意走過來造出很大的聲響,“能不能注意下形象?”
“形象?女明星除了高定晚禮服,可是不穿普通衣服的。”Sharon輕蔑地哼了一聲,将手中酒杯放在茶幾上,揚起下巴,回身給了我奢侈的一瞥。
“少來了你,平常假扮服務生之類的事,你還幹得少麼。”我才不吃她這一套,走近幾步湊上前去,拿起她的那杯酒抿了一口,“不愧是女明星,真的會享受。”我道,“頂級唐培裡侬,我這種普通人平時可喝不到。”
“那就賞給你了。”她輕飄飄地道,“喏,還有一瓶呢,拿了快走。”
“才不要。和克裡斯·溫亞德約會的時間,可比區區一瓶酒值錢得多。”我撒嬌道,順勢在沙發上坐下。
“真是少見,Sharon,你主動聯系我。”
“是啊。”她轉身走過來,一路撩起長發在腦後绾成一個髻,斜倚着擠進了我身旁的沙發裡。随後她突然出手順勢拉走了我的領繩,将頭發固定住。
“你!”我目瞪口呆。
Sharon卻仍然是一副無比淡定,鎮定自若的樣子。“你啊。”她說,“我要再不過來,憑Bourbon的心計,要把你整個人忽悠得團團轉了。”
“哪有。我在你心裡,就智商那麼堪憂麼。”我不滿道,“他不也忽悠了你麼,說什麼合作……”
“閉嘴!”Sharon忽然厲聲打斷我的話,“這也是你能說的麼?”
“不就是懷疑那個FBI還活着……”我小聲嘟囔。
“你們再不注意點,怕是他都要發現那個大偵探還活着了。”Sharon翹起二郎腿,換了個姿勢。
“都說了我有注意了。”我無奈。“Sharon,上次鈴木号特快列車,你……”我頓了頓,咬咬牙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你那時是不是也在車上?和工藤有希子。”
“我做事你不用管。”Sharon卻一口回絕掉我的話,像是完全不想談論這件事一樣。
“我知道你就在車上。”我加重了語氣,“Gin原本打算在終點站炸車來着,可是車子卻在中途就爆炸了,Bourbon那家夥搞了一半的鬼,但火車廂裡裝有炸彈,他也不知道。”Sharon神色淡淡的,沒打算接我的話茬,我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Sharon,我當時就在那裡!你和Bourbon有什麼計劃,你真的想做什麼,就不能告訴我麼?我們兩個人,怎麼也比你自己成功率要……”
“你懂什麼。”Sharon“嚯”地站起身,打斷我的話,“這是我和Bourbon的事,組織成員各司其職,你的職位沒資格問我。”她居然以同事的身份來看待我,以組織裡的關系來壓我?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倒是你。”她又說道,神情無比冷漠,“那個茶發小女孩還活着吧。那天你們究竟搞了什麼鬼,我再追究下去也沒有用,可你記住了,少摻和進那個怪盜的爛攤子裡去,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
組織和Spider還有基德的關系,居然連Sharon也知道?我大為震驚,下意識就開口反駁道:“即使是組織殺死的他父親,但隻要基德接下來不再對組織的獵物出手,他也還是安全的不是麼?我會警告他的。”
“你說他父親是誰?”Sharon突然尖利地開口,擰緊了眉頭。
“黑羽盜一啊。”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的關注點怎麼會是這個,“就是那個著名魔術師。”Sharon她不知道嗎,不應該啊。
“你……”Sharon僵住,良久,才從嘴裡擠出一句,“我知道的,但是你……你真的不記得,八年前發生的事了嗎?”
八年前?我一愣。
八年前Sharon“死亡”換成克裡斯·溫亞德的身份,我被送進工藤家,Sherry開始研究APTX4869。我可以隐約猜測到這是組織關于長生的研究進行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可是這又和黑羽家有什麼關系?那時候,黑羽快鬥和我一樣應該還是個孩童。
我一把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浏覽器搜索起來。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的消息,網上鋪天蓋地,而在他去世八年之後,被頂到最上面最熱門的消息就是關于他的“死亡”。
八年前……他是在劇場的後台因為一起火災事故去世的,對外通通都宣稱黑羽盜一是因為魔術表演出現意外而去世。我又瞥了一眼最上方的日期,八年前,12月24日,是聖誕夜啊,我想。
不過八年前,那應該是我作為組織成員Syrah正式出師、成為工藤笑一前的最後一個冬天,那個冬天,我也在日本來着。陪Sharon來學習。
對哦,Sharon當時是以為接下來一部動作戲電影做準備為由,專門飛來日本拜了一個很厲害的魔術師為師,學習變聲和易容。我記得那個魔術師家裡還有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小男孩,我們曾經一起登上了東京塔。
八年前的新年,東京鐵塔,該不會……
我望向Sharon,臉色蒼白得可怕,她那雙水綠色眸子悲哀又幽沉地望着我,似乎在對我說,“你忘了麼?”
“你曾經學習易容的師父,不會就是黑羽盜一吧?”我想起我作為“工藤笑一”時第一次登上東京鐵塔,黑羽快鬥的那句“居然是你”——
居然是他,竟然是他;我早就已經記不清了,可他居然什麼事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