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伯爵的宴會(06)您在哭嗎?
江雲覺得好生草。
他用完好的右手拔開雜草,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四下觀望過後一邊在心裡傾情吐槽,一邊大腦飛速運轉,嘗試搞明白整個地牢的布局。
據楊辭和邱文——就是地牢裡的另一個人——所言,地牢左邊的部分他們已經摸索過了,沒有發現能離開的任何蛛絲馬迹。
那就是向右。
先前潔白的繃帶已經變得血迹斑斑,江雲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同時還抽空關注了一下他的左手。别誤會,他關注的不是流血的小小傷口,而是手背處逐漸擴散開來的黑斑。
不是吧不是吧,不就被那個修女撓了一下嗎?怎麼這麼恐怖哇!他苦中作樂,一邊吐槽一邊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整得跟黑死病似的,真沒新意。
地牢的"全自動監管系統"會給他們進行不定時的"放風",确保他們的身心都不健康。
江雲關注了一下周邊,沒有聽到什麼呼吸聲後,小心翼翼地從一隻發黑的,斷口處還有着溫熱鮮血的手臂上跨過去。
[死了嗎遊戲歡迎您(?]
[666,雲哥真男人,傷手抗傷害,性價比的神]
[啊啊啊雲子你堅持一下啊,千萬不要把手砍了啊!]
[對對對,老師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你把手砍了怎麼給老師穩穩的幸福啊!]
[前面的你?]
[六百六十六,要不還是鹽一下吧大黃丫頭們]
不遠處傳來打鬥聲,修女咯咯的怪笑摻着男性粗重的喘息聲,誰占上風一聽便知。他于是停下了動作。
江雲聽見了什麼東西刺穿皮肉的聲音,再而後就是咀嚼的聲音。
胃裡驟得一抽,痛得江雲想嘔。
撿起地上的斷刀,他盡可能輕而快地移動到修女的身後。手起刀落,這把刀貫穿了沉溺在進食中的修女的胸口,後者發出一聲怪叫,猛地又把頭扭了過來。
純白的眼睛,被血糊了大半的蒼白的臉,還有詭異的笑。心中警鈴大作,江雲立馬扭頭就跑。
他很快,但修女更快。
她輕而易舉地捉住了江雲,并且像是發現了他左手有傷,很惡意地加重了抓着他左手的力道。
疼痛迫使身體分泌出更多的腎上腺素,他的大腦于是更加清明。
江雲毫不猶豫地借着修女手上的力氣生生扭斷了肩與左手的連接,而後雙腿蹬牆,翻至對方身後,右手順帶着抽出插在她胸口的斷刀,然後借着慣性切斷了後者的脖頸——這些動作隻在一個瞬息間便完成,以至于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嘯便轟然倒地。
腥臭的血液淋了他半身,江雲腿軟得站不住,便順着牆垣坐了下去。江雲抹了把血,痛覺神經拉響警報,吵得他兩眼一黑又一黑:"...别太抽象了,好一個以凡人之軀硬剛npc。"
不知為何,江雲還有些想笑:"哈."他咧開嘴笑了。
地牢的規則是要麼修女死,要麼囚犯死到一定數量,否則這次放風就不能停止。
[不是哥]
[哥這,你别這樣]
[别這樣别這樣,我真的有點怕]
[哪有人剛幹了那種事還能吐槽起來啊!!!]
[那他媽不就是說明這老哥全程都是清醒的嗎?!那是正常人嗎?]
這時,修女的怪叫聲又響了起來。
"不是吧!這都不死?!"江雲應激了一樣站起來,發覺無頭女屍依舊躺在地上,看樣子死得很透.
"兩個."
江雲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凍結了。
他掙紮着爬起來,仿佛灌了鉛的腿卻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扯着江雲跌到地上。咚得一聲悶響,江雲的口腔中一片腥甜,但他置若罔聞,隻直覺着一句話:"要逃."
他不可能打得過。
會死的。
他努力地伸出手,想撐着自己站起來,結果卻是徒勞。黑色的長裙撫過他的眼睛,與先前的修女一模一樣的臉在他的眼前無限放大,惡心的氣味從對方的嘴裡傳了出來。
動起來。
江雲的瞳孔渙散了,右手開始無意識地抽動
動起來。
修女咯咯地怪笑起來,沖他張開了嘴——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半人高的遊标卡尺從角落飛來,紮進了修女的頭顱。
她被激怒了,撲到了一邊,與丢出遊标卡尺的邱文扭打在一起。
比起江雲,邱文顯得從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