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抓住修女的手腕,同時右腳踢向對方的小腿,趁着對方重心不穩時抄起遊标卡尺一頓猛砸,再在對方恍神的瞬間幹脆地扭斷對方的脖子。邱文将屍體扔到一邊。
"起得來嗎?"邱文喘了口氣,朝江雲伸出手。
江雲恍恍惚惚,勉強地伸手:"為什麼..."邱文拉他起來,往他嘴裡塞了顆藥,那是治療黑斑的。他的手上繭子很厚,像幹慣了苦力活。
邱文極秀氣的臉壓在血液下,江雲看着他,意識漸漸恢複。咳出一大塊黑色的血,江雲面色蒼白:"文哥,為什麼.."他嘴唇顫抖。
邱文扶着他,往牢房走——"放風"結束後的一定時間内若沒有回到牢房就會被炸成血霧。
"為什麼——咳……"他咳了一下,肋骨摔裂的地方痛得不得了。
"你說,我在聽。"邱文本以為江雲是想說什麼很消極的話,适才沒理他,但想想江雲年紀小,又實在傷得重,便應了。
"為什麼,你會有把遊标卡尺?"
[..一生愛搞抽象]
[......]
[.........]
[哥,你這對嗎?]
邱文也有點無語:"找人做的,用起來順手。"
兩人走進牢房的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尖叫爆炸聲響起。江雲閉閉眼,頹然地坐到角落.
楊辭坐在他邊上,中間隔了個鐵欄杆.
"好苦啊辭哥。"他的聲音很低,"...藥好苦。"
楊辭聽見了,卻什麼也沒說。
附近的牢房裡已經空了,這場大屠殺沒有幸存者。
"想吃點甜的嗎?"江雲沖他們笑,将「背包」裡的喜久福遞過去,自己也拿了一個:"眠姐做的,手藝很好。"雖說是試做品吧。
楊辭動作僵硬地接了過去,分了邱文一個。三個人就這樣沉默着吃着喜久福。
鮮血混着甜膩的奶油在喉口化開,惡心地不得了。楊辭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将這枚小小的甜點咽下。
"很好吃。"
然後便再沒有人說話.
"藥最多再撐兩次,兩次之内,我們必須出去。"沒水沒糧沒藥,擺明了是要把人耗死。邱文吞下甜點,抹了把臉上的血,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好的結局。
又是沉默。
"辭哥,文哥。"江雲覺得眼睛幹幹的。
他緩緩眨眼:"我有點困,先睡一會。"他偏了偏頭,又沖他們笑:"一會就起,記得叫我哈。"
其實不止是困,他還冷。
手腳很冰,傷口很痛,呼吸間的血腥氣止也止不住——江雲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下去了。
他要死了。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他隐隐約約看到了一大片紅,再便是.....
……
……
……
"……江雲?"
他的意識浮浮沉沉,聽見好像有人在喊他。
誰?有點耳熟……
江雲費力地想:是誰來着?
"小雲..."
啊,是五條老師?
..老師怎麼來了?...這怪髒的..
江雲勉強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五條悟焦急的臉。他似乎很急切地念了些什麼咒語,溫暖從心口泛開,沖刷了各個關節的滞澀和冰冷。
意識漸漸回籠,最後恢複的是聽力還是觸覺江雲不得而知——他隻知道,有一串滾燙的珍珠順着他的面頰劃過。
"您在哭嗎?"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好陌生。
江雲緩慢地擡起自己還能動彈的右手,用力在幹淨些的布料上蹭了蹭,然後用相對幹淨的手背擦去了五條悟面上的眼淚。
别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