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禮物被他扔進火裡之後,你們有陣子不怎麼交流。平靜下來你明白了他為什麼那樣,你還是覺得他沒禮貌。你就不會那樣對待任何人的禮物。而且你隻是想感謝他而已,老師與學生之間這樣的交流也不能有嗎?手工編織的圍巾應當不涉及賄賂問題。如果他希望和你像與其他所有學生一樣,他那麼做才有問題。
你猜想他看見了那幅畫,你比自己預期的平靜。根本不會發生什麼事。你本來就喜歡他,喜歡魔藥,也喜歡和他說話。一些時候使你心跳加快的氛圍——類似你曾在和比爾的相處之中感受到的最開始你不想陷入戀愛而想要逃避的氛圍——還沒到需要你刻意回避的程度。那不一定真實存在,隻是他本身容易使你心跳加快,你歸咎于自己。誠實地說你不讨厭,但僅此而已,你可以忽略,你自認為沒有助長或沉溺于那種氛圍。你早就不糾結于弄明白自己是什麼心情,你直接告訴自己你是把他當做老師來喜愛尊敬的——他本來就是你的老師,從不是别的什麼。你每次都提醒自己注意的。
而且你和比爾很好。之前你在家養傷,他沒等周末就來看你,你和他說沒必要。你感覺你回家時就隻剩下一些皮外傷了,也不需要媽媽一直陪着你,更多的是休息,休養。所以他來也沒什麼好看的,他跨過這樣遙遠的距離到你身邊,然後你們哪也不能去,你的情況不好出門,就是說說話,聊聊天。你不能真的讓他看你的傷,沒什麼好看的,長長的三道結痂的傷口。“要我說挺醜的,我感覺會留疤。”你說,然後他說,“我不介意。”你假裝生氣,“我才不在意你介不介意呢,要留疤或者不留疤都是在我身上,都是我的事,我看你就是想趁機看我不穿衣服的樣子。”然後他說,“我以為藏得很好呢,還是被你發現了。”你就笑了。
“酷酷的傷疤對一個Curse-Breaker來說不會是最糟糕的事情。”他對你說,這句話是你先對他說的,四年前你們一起探索冰門的時候,你記得。你是覺得沒有必要為你奔波勞累,他說幻影移形他很熟練,一點也不麻煩。你感覺你靠着每次跟着别人幻影移形已經把這門魔法學得差不多了,一想到明年才能正式學這門課程,才能在外面使用,你還是蠻難過的。他又說這陣子在英國古靈閣這邊有一些工作,所以這一兩個星期其實在這邊,不怎麼需要奔波,他每天回家住,飛路粉上下班也方便。周末前一晚他也來了,媽媽讓他就在你們家住一晚,家裡空房間還是有一些的。但是她建議你們不要一起待得太晚,你的傷口還在結痂。她說這話的時候就你們三個人。比爾臉紅了,你感覺他想歪了。媽媽這樣說可能是想讓他不好意思和你一起待太晚。不過那天晚上你确實和比爾一起待到很晚,有時候你就喜歡和大人反着來。你們那天還是一起睡的,之前有一次你們一起窩在沙發上過夜,這次睡在床上,空間大了一些,舒适多了。你們也就靠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他連你的傷口長成什麼樣了都不知道的。
雅各布也回家看你了,他很在意你和比爾在一起,反複追問比爾在你們家過夜那天的事,使你又煩又惱。你不可能和他做什麼呀,别提你還在上學,更别提你的傷沒好呢。這種懷疑讓你感覺非常不好。可能還是和不想長大的心理有關,一開始你不想和暧昧扯上關系,不想陷入戀愛中。現在你還不想和性扯上關系。你不是不懂,你了解那是怎麼回事,有時候好奇,但你還不想那麼做。你知道人的心态總是在變化的,一些之前你不想的事後來也沒有那麼不想,你和比爾在一起了。你不想長大,你還是在慢慢長大……這倒是一件無關心态你隻能接受的事,畢竟時間是不可違抗的。總有一天你還是要和一些你現在不想與其扯上關系的事情扯上關系,婚姻,工作,獨立生活……一些此時此刻你想也不願意想的事。你覺得你還是該秉持這樣的态度:如果你現在不想想,那就不要想;如果你不想做,那就不要做。到時候再說。任何人跟你提起那些事,要不罵回去,要不根本就别理會。隻要你自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就行了。
你回學校後的一段時間,你和斯内普教授的關系非常親密友善。就像你告誡自己的,除了對于老師的尊敬喜愛沒有别的想法。你喜歡每一位教授。你确實尤其喜歡他。你和他說起比爾,你也和比爾說起他。偶爾的糾結你忽視掉,就這麼把日子一天天過下去。你一直和自己強調他隻是你的老師,你要隻把他當成你的老師,你确實是這樣的,又不是假的,你本來沒有期待什麼。可他把你的禮物扔進壁爐,平靜下來,你還是喜歡他。而且你明白了他為什麼那樣——他不平靜了。那麼——你就不能期待什麼嗎?他的回避到底使你失落。
還有之前那個問題,你的愧疚感。你覺得你想到你的教授的時間還有喜歡他的程度都對比爾很不公平。對你自己也是。為什麼要這麼欺騙自己?為什麼要在這些模棱兩可的情感中打轉?你曾經在内心深處對自己承認過的,他對你有一種與性相關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沒有随時間流逝變得模糊反而更加清晰。你明明知道,為什麼要勸自己不是這樣呢?為什麼你們差了13歲7個月22天呢?為什麼他是老師而你是學生呢?——可你又知道你喜歡他正是因為他是老師。這一點很重要,你說不清楚為什麼要一直對自己強調這個事實,你根本就是從心底這麼認為的。對你具有性吸引力的正是作為教授的他,隻與學識智慧有關而與情欲無關的他。這不是存在矛盾的嗎?你和朋友創作過一幅惡搞的畫,但你事實上很懷疑你會期待他和你像比爾和你那樣親吻擁抱。你确定的是——你喜歡他,就是喜歡他,你還是喜歡他,你怎樣都喜歡他,你就是覺得你喜歡他超過比爾。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總是強調老師和學生的身份,在與他進行任何交流之前總是要想這在老師和學生之間是不是正常的,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羅溫或圖麗普,或和他關系不錯的佩妮,她們和他說什麼話之前肯定不會考慮這是否在老師和學生正常交流範圍之内的問題。
你不應該這樣。忽視回避的時候就算了,過去了,現在他想再也不理你,你感到失落,不開心,你想到這個問題,決定直面内心,想起來就要糾結,糾結不是你的風格。你現在要想辦法讓自己不這麼糾結。假期快結束時你在陋居玩,兩個人的時候你又告訴比爾,你确定你喜歡斯内普教授,即使他把你的禮物扔了燒掉。如果他不能接受,那麼你們可以隻做朋友。分手這個詞不那麼好聽,你就選擇了這個說法。隻論你和比爾的情況,其實你一直不确定男女朋友之間和朋友之間的區别在哪裡,你們之間似乎隻是多了親吻擁抱(可能還有其他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你認真考慮之後,你認為自己可以接受不做這兩件事。他不同意。你說你不想糾結,你要和他說清楚。你并不是不喜歡被他吻着抱着,可你覺得你對斯内普教授确實懷着愛戀的心情,你覺得這對他不公平,你要告訴他。如果他不高興,不能接受,可以選擇分手。他說更不能接受的是和你分手。你不想在心裡糾結這些事了,每次為教授心動的時候都想到他,這很怪異,讓你感覺不道德。你想任何時候都随着你那一刻的心情行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像巴迪雅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隕石如雨墜地的時候也要在火光中旋舞。
他說随便你。他不要分手,隻要你還讓他吻你,随便你。他知道他在你心中從來不是第一位的,前面再多一個斯内普,他也勉強可以接受。你不愛聽這樣的話,說得像是他離不開你他多麼愛你,而你對他的愛和關心卻微不足道。說真的,這話讓你冒火,重新變成朋友他在你心裡也是無比重要的,非要排個順序,沒誰能在他之前,哪怕是斯内普,甚至羅溫或奧萊恩也不一定,你還能有幾個并肩一道鬥過巨蛛屠過龍的夥伴呢?再說在他心裡就沒有其他的人排在你前面嗎?就算他沒有一個像羅溫那樣的好朋友,還有查理呢,還有他的弟弟妹妹們。你不想為這事争吵,大家都把自己的媽媽排在第一位就沒意見了,就是這樣的。你在意他,才告訴他你的心情,在你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的時候你就把一切想法都告訴他了。你覺得人應該坦誠。現在他知道了,他仍然不願意分手,那就這樣吧。你們還是可以親吻擁抱,至少他不會再在意奧萊恩了。
奧萊恩,你不能不向他尋求意見。他認為你要感謝他給了那幅畫被斯内普教授看到的機會,證明色//誘是有用的,他建議你不要放棄。他什麼時候都站在你的一邊,不是比爾的一邊或斯内普的一邊。你有點感動,站在你的一邊是令人感動的,你還是對他的做法感到無語。你口頭上承諾幫他泡到斯凱·帕金。
聖誕節過了,新年來了。他的生日又要到了。他的冷漠沒能趕跑你,你打算再為他準備一份禮物。你想到了魔藥,他是魔藥學教授,主要是沒什麼時間考慮許多,實在不行情人節再送。這是玩笑,最好不要。你絕不是想逼迫他理會你。你真心實意地不期待任何他對于你所謂愛意的回應,至少目前是,準備禮物的時候是。你想象中任何可能的回應都會破壞他在你心中真正吸引你的那個形象。你隻希望他收到禮物能開心一點,如果能逗他稍微笑一笑就超出預期了。所以說,這怎麼就不是一種隻對于教授的喜愛呢?
你想到了歡欣劑,非常直接的讓人快樂的魔藥。你制作魔藥的時候偶爾碰見他,他不怎麼管你,因為佩妮也總是在的,他很放心佩妮,你猜是因為這個。最近佩妮也一直待在魔藥課教室,石化詛咒仍在造成困擾。佩妮總在嘗試制作各種魔藥,盡管沒有找到消除石化的方法,但幫助了不少因其他問題進醫療翼的學生。你覺着自己制作魔藥的動機相比她來說有點遜。那就聚焦到制藥這一學術動作本身,這和其他任何事情無關。你把魔藥禮物送給他,和他解釋了一下,這次他沒有什麼反應,收下了。之後你也和佩妮學習,看着她,幫助她。她嘗試配制福靈劑,也是為你進入黑湖做準備。你決定用鰓囊草作為在水裡呼吸的方法,泡頭咒備用。
然而在你探索黑湖之前,又發生了另一件事。
一件無法挽回之事。
自大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想到他和你說過的這句話,上次你是不是還反駁了這句話呢?你以為自己不是。後來出現了白羽毛黑羽毛,邪惡的線索引導着你,你們。你們在夜晚降臨後前往禁林,你們被攝魂怪包圍了,強大的銀色母獅守護神從幽深黑暗的森林間躍出,驅散了寒冷與絕望。然後是好久不見的高大張揚的紅發女人,傳聞中的邪惡女巫的瑞克匹克。你甚至有一瞬間的欣喜雀躍,你又見到這位導師了。她仍以反派的身份進行發言,你以為那是假的,可有人相信,你不揭穿她,唇槍舌劍之後,她說要履行R的諾言,取走你一個朋友的生命——她對本·庫珀念出了索命咒。羅溫跳出來擋在他身前,然後她死了。事情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