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兮根據青硯描述,兩天之後,禦劍來到東海外海的上空,看到海水卷出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部分異常深邃,仿佛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漩渦之下,就是紫微消失的海底深溝。
蓋兮搖搖頭,料想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入水還需要念避水訣,若能探入海溝全身而退已屬難得,更不要提救人了。
蓋兮突然想到紫微的母親——雪梨将軍也許能救出紫微。雖然心中不願意見那個有些古怪的女将軍,但是事已至此,隻能求助此人了。
蓋兮正想着,望見遠處有兩條青龍在嬉戲,八成是東海的龍族。東海離蓬萊島不遠,蓋兮之前随周師伯在觀海崖玩的時候,也經常碰見遊到蓬萊島附近的東海龍族,所以打算過去打個招呼。
沒等走到身前,那兩條青龍就化作人形,一個穿綠衣的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和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人,那年輕人遠遠瞧着還有些眼熟。
“蓋兮,你怎麼來東海了?”那青衣人飛至蓋兮身前,居然是孫浪。
孫浪是孫影和東海龍三公主的孩子,東海龍王的外孫。
“孫師兄,我有位朋友被卷入了不遠處的海溝,我來找她。”蓋兮說道。
“那海溝附近遍布漩渦和亂流,十分危險,就算是仙人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孫浪說道,“不過我原身是蛟龍,倒是不怕這些。這樣吧,我替你去看看,你就莫要下去了。”
“孫師兄,我欠這位朋友的一個人情,必須親自下去探一探,否則于心不安。”蓋兮說道。
“那這樣吧,含上這顆避水珠,可以使你在海底舒服一些。”孫浪遞給蓋兮一顆藍色半透明的珠子。
蓋兮從不跟自家師兄弟客氣,于是接過來含在嘴裡。
“浪哥哥,這位哥哥是誰呀?”剛才那位青衣小童飛過來問道。
“這是蓋兮哥哥,是浪哥哥的同門師弟。一會兒我們去漩渦裡面探一探,你守在外面不要動,如果我們天黑前出不來,你就回水晶宮告訴爹爹和爺爺好嗎?”孫浪蹲下身對青衣小童說道。
然後又對蓋兮說:“這是我二舅家的小五,有些淘氣,非說看到了鲛人,要出去捉一條,讓我給按住了。”
“可是我就是看到了鲛人,你們為什麼都不信?”小五委屈得就要哭出來。
“哥哥們信你,不過鲛人都是很危險的,專門喜歡吓唬小孩子。所以呢,現在由兩位哥哥去漩渦裡面抓鲛人。交給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如果天黑了我們還沒上來,就回水晶宮告訴爹爹和爺爺,你能做到嗎?”蓋兮也蹲下身,哄騙說道。
“我當然能做到了!”小五自信的保證說。
“真棒,小五真是勇敢的男子漢!”蓋兮表揚道。
孫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飛向漩渦時,孫浪忍不住問道:“蓋兮,你怎麼這麼會哄孩子?”
“我可是擁有十多年教齡的教書先生。”蓋兮笑着說道。
“佩服佩服!考不考慮來水晶宮教書?”孫浪誠懇問道。
“最近有點忙,以後再說吧。”蓋兮說道。
“我跟兄弟門輪流來龍宮帶孩子,感覺比在天庭值班還累,現在孩子們已經不怕我們拿哪吒吓唬了。”孫浪吐槽說道。
“鲛人不是在歸墟嗎?”蓋兮岔開話題問道。
“以前歸墟入口是固定的,幾十年前被海怪毀壞了,然後就沒人找到過歸墟入口了。”孫浪解釋着,兩人已經飛到了漩渦正上方。
既然到了,蓋兮也就不問海怪是什麼了。
隻見孫浪化作一條銀青色蛟龍,俯身沖向漩渦中心,一頭紮了進去。
蓋兮亦跟了進去。
海溝裡特别昏暗,要時刻注意保持方向,要不然很容易被亂流沖走。大多數水層浮力是自下向上的,但這裡有的水層卻把人往深水裡推。
不知道潛了多久,蓋兮覺得這水的深度可能比得上昆侖山的高度了。
正有些倦怠的時候,前方隐隐透出一絲光亮,但是此時面前驟然沖出一股向上的水流,要把兩人往回推。
“抓住我,我帶你沖進去,”孫浪在一旁說道。
蓋兮左手握住孫浪的龍爪。
然後感覺猛得一股力量,帶着自己向前沖,蓋兮被拽的控制不住平衡,左右搖晃,在穿過前方的水牆時,感覺到了一陣窒息和憋悶,好久才緩過勁兒來。
終于來到了光亮之處,這片海域似乎離海面不遠,頭頂透下來熒熒輝光,海底地面上長有各種珊瑚、海葵、藻類,隔幾丈遠就會有發光的夜明珠點綴在石頭上,整片水域顯得既浪漫又夢幻。
“看來這裡有人居住。”蓋兮說道。
“布置這園子的人也算是别具匠心了。”孫浪贊歎道,發自内心覺得比龍宮審美好多了。
“遠處好像有雕塑?”蓋兮指着遠處一塊石像說道。
“我們去看看。”孫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