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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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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三攔住齊知遠:“借一步說話。”

二人行至後院,陳老三才開口:“齊小公子剛剛怎麼不攔住将軍?”

齊知遠垂眸:“這五十軍棍黎奕領得心甘情願,就算我攔也沒用。”

他身負血海深仇,黎奕卻從未自以為是要替他複仇,反而尊重他的選擇,在他每走一步時默默的幫襯他、扶持他,齊知遠看在眼裡,心中感激。

陳老三看着齊知遠,心裡憂喜參半,本以為二人隻是風場逐月,沒想到已是同袍同澤。

“将軍常年不在身邊,長懿很少與人交心。”似有所感,陳老三駐足,問:“你可知将軍一生為何沒有敗仗?”

見齊知遠洗耳恭聽,陳老三又道:“将軍起兵之初和旁的将軍不一樣,他在疆北起兵,疆北那時還沒開荒,來應征的不是流民就是家裡窮得實在吃不上飯的,等要打仗時,将軍也就湊了六百多人。我當時想六百多個人還打個蛋,等打仗了大不了就裝死,家裡人拿到撫恤了我就偷偷跑回家,但将軍不一樣,他将這六百人視為兄弟,他能叫得出每一個人的名字,每日操練起得他比誰都早,誰家有點事他第一個去幫忙。我這裡。”

陳老三捶了捶胸口:“我第一次帶兵時經驗不足,将軍為了救我将護心甲脫給我,讓我一定要活着回去領軍棍,自己卻遭人暗箭,顯些死在沙場上。”

“他知道大家都是窮苦出生,但是他讓我們自己舉起武器去捍衛自己的家園,你看我們腳下這塊地,那一塊不是先輩用鮮血換來的?”陳老三繼續往前走,道,“黎家軍的人都知道,如果沒有将軍,就沒有今日的疆北,也沒有今日安富足樂的大元。别人看着我們覺得我們是将軍的後盾,但旁人不知,将軍才是玄甲騎兵的依靠。”

“将軍是真英雄。”齊知遠道,“長懿并非冥頑不靈之人,來日方長,他們父子心意相通,總有一天能相互理解。”

陳老三拱手:“今日明明是黎家家事,卻要齊小公子在禦前出面,陳老三打心底過意不去。”

齊知遠道:“老侯爺戎馬一生,立下無數豐功偉績,我所言不過肺腑之言,陳将軍有何過意不去。”

陳老三心中百感萬千:“見你如此,周大人在九泉得見,心中定得寬慰。”

齊知遠腳步一滞,轉頭看向陳老三。

陳老三解釋:“别誤會,此事并非長懿透露。你設計利用小萬子之死想牽連安國侯府時我便得知。當時對你還有誤會,反倒是長懿寫信給我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齊知遠從未像這樣被人當面拆穿身份,他頂着“齊知遠”這張面皮活了快二十年,面皮抽枝發芽,都快長進他的血肉裡了,如今被人一掀,反倒是周家的這個身份像是上輩子的事。

“長懿與我細說了你的心境,我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陳老三抓了抓脖子,無奈道,“那死小子,往年一年能寫一封家書給我,封封都是安好莫念,唯獨那次寫了幾頁紙,我收到信時心裡還樂呵,結果一打開全是你的事。”

齊知遠知道陳老三沒有惡意,幹脆坦率直言:“當時我被仇恨蒙蔽,心中想着隻要能攪渾這灘死水,将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也無所謂。”

陳老三道:“午夜夢回時,我總會憶起那年清明,那年侯爺軍功累累,聖上還未下令,徽京城百姓便自發打開城門,沖将軍擲果撒花,此事本該是人人交口的美事,奈何君主善嫉愛妒,朝堂之上又有奸人作祟,幾次三番上書後聖上終于決意,在那年中秋将長懿和明清留在京中,看似恩養,實為質子。”

那年正是周家被滅門那年,齊知遠如僵死之人一樣夜不成寐,晚上躺在齊家的床榻上,白日清醒時就去偷聽齊墨書房裡傳出來隻言片語,那時他睜眼所見便是猩紅一片,發臭的鮮血濃稠成漿,化作巨手,捂住他的口鼻,堵在他的胸口。

那年的黎奕,心裡定是和他一樣難受。

齊知遠唇舌發苦:“侯爺是藩王,無征召不得回京,侯府隻有長懿這麼一個獨子,聖上這麼做,是想絕了疆北的路。”

“與飽受戰争之苦的百姓相比,當今聖上更擔心自己的龍椅。”陳老三道,“我同你講這些并非是托詞,那年長懿在周府發現你後,我們本想之後再找個機會去尋你,但是侯爺背後的眼睛太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自身已是泥菩薩過河。後來我們也曾去周府附近找過你,隻是沒想到你去了齊府。”

齊知遠苦笑:“當年虧得齊大人收留,我才僥幸逃活,隻是多年宿仇早已根植入髓,如今的我也不過是承載族人怨恨的行屍走肉。”

陳老三憶起往事,正色道:“周大人一生純白,我黎家軍上下都曾受過他的恩惠,若齊小公子信得過,我願意與公子講講當年的真相。”

“當年翰林院編修官賈士德受命編寫通鑒,雲遊四方,中途因劉譽污蔑貪墨而落獄,後來因指認周大人通敵将功抵過在昭獄中出來後,卻突然加官進爵位置太常卿。”陳老三頓了頓,“後我們核實,當年劉譽手中那份通敵罪證,便是他在獄中所呈。”

雲霧缭繞的陰黑夜晚終于劈下了冷雷,齊知遠再也顧不上禮節,猛地往前一步:“這是何意?!”

陳老三道:“賈士德沒當兩年太常卿便告老回木裡老家,說是年事已高,想衣錦還鄉,他緻仕後将軍曾派我暗中尋訪過此人,想着此人知曉太多,又是周岑一案的關鍵人物,劉黨一行人定不會輕易繞過他,然而他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既沒有回到木裡老家,也沒有留在徽京城。怕是已經不在人世。”

洑水人抓住了稻草也會将其視為浮木,齊知遠未曾想過這條踽踽獨行的末路竟也有盡時。

若是連誣告之人都不在人世,那世間又有誰還能證明周家清白?

“木裡。”齊知遠心中絞痛,口中喃喃,“我這就去木裡,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賈士德找出來。”

“我告知你真相并非讓你複仇,黎家軍在木裡附近有駐兵,這麼多年來我們始終沒有放棄尋找賈士德的下落,若有朝一日能找到賈士德,我定會尋機會證明周大人的清白,你身為朝廷命官,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無故前往木裡已是讓人起疑。再者。”陳老三醞釀道,“如今人人都知你與黎奕關系匪淺,一舉一動更當謹言慎行。”

似被人潑了好大一盆涼水,齊知遠當即冷靜下來,他心中了然陳老三的深意,黯然道:“今日我來還有一事。侯爺如今身體抱恙,長懿為黎家獨子,應擔負起傳宗接代的責任,疆北不可一日無後,我與他……不過是黃柯一夢,還請将軍好言,勸勸長懿,讓他早日娶妻生子。”

“我也并非那個意思,哎!行軍之人向來嘴笨,我也說不清楚。我知曉黎奕,他向來重情,來日方長,你還需冷靜行事。”陳老三打了自己嘴一巴掌,心裡也不禁唉聲歎氣,他沒那本領勸黎奕回頭。可他見齊知遠的模樣,又忍不住多嘴,黎家在朝堂之上本就如履薄冰,若真觸到聖上逆鱗,那才是大麻煩。

他不能不為黎家考慮。

齊知遠知道陳老三為難,主動解圍:“将軍不用自責,我心中清楚。”

見齊知遠這般懂事知理,陳老三心裡更是發酸:“你若想替周家洗清冤屈,單一個賈士德,難!”

“可是若想翻案,賈士德便是漩渦的中心。”埋藏多年的情感在此刻噴薄,齊知遠隻感覺胸口恨意洶湧:“周家冤屈定有洗刷的一天,若是蒼天無眼,我便剜下蒼天的眼,要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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