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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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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敬天蹙口長哨,戰馬從馬廄裡飛馳而出,驚動不少文官的行幄,不少人都從帳中爬起來,黎敬天來不及一一撫恤,便讓陳老三想辦法将此事瞞下。

黎敬天披甲後便往外走,同陳老三說道:“誰都知道聖上明日親征,絕不能讓羌渠的人知道聖上沒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聖上初來忠州,水土不服,親征一事暫且擱置。”

陳老三點頭應和:“剛剛清點了人數,太子帶來的兵少了一支,應是東宮的左司禦率。”

“孟将軍,借一下忠州堪輿圖。”見孟林站在不遠處,黎敬天翻身上馬,“不過剛歇腳幾個時辰,聖上應是臨時起意,不會跑遠。聖上可來過忠州?”

衆人離行幄遠,陳老三又将消息封死,雖有人質疑,但也很快被打發走。火把憧憧,人影在光下攢動,火光印在衆人的臉上,或焦急疲憊,或驚魂不定,唯獨黎敬天巍然,從始至終精神炯炯。

孟林遞上堪輿圖:“應是少時和太後來過,忠州是大元的邊防,山路崎岖,地勢複雜,除非熟知這裡的地況,不然極容易迷路。”

陳老三道:“我攻打賽坎三部時曾在忠州附近埋伏,我同将軍一塊去。”

孟林也忙道:“我也同将軍一塊去,我最熟悉忠州地形!”

“不可打草驚蛇!明日戰事刻不容緩,糧草短缺不僅關系着将士的溫飽,更關系着一城百姓的安危,此役若是不能一鼓作氣,後續定然乏力。”身下棗紅色的戰馬已然迫不及待,馬蹄躁動,黎敬天勒馬,同陳老三道,“老三,你留在這裡,明日同孟将軍上戰場。聖上來時聲勢浩蕩,羌渠的探子怎會不知道?明日是明清正兒八經第一次上陣,你盡管去搏!就算她爹不在,她三哥也必須在,替她告訴那群北狄人,在我大元,女子也能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陳老三自然明白黎敬天的用意,黎明清累了一天,可營帳到現在卻燭火通明,她比誰都更看重明日。

見陳老三欲言又止,黎敬天知曉他是操心自己的舊傷,于是說:“自古将士師出有名,待明日戰況舒緩了,你去找太子,讓他祭出虎符,屆時你再來接應我。”

陳老三心口滾燙,不再多嘴,而是單膝跪地:“明日我與黎家軍,定會告訴羌渠人,大元是他們此生都不能侵犯的土地!”

夜色墨藍,黎敬天又點了幾個親信,結成一支斥候小隊,剛出營地大門,太子就聞訊而出:“安國武侯!黎敬天!”

陳老三忙趕上去,說道:“侯爺有事出一趟營地,已向聖上秉明過,太子還請稍安勿躁。”

“你少诓我!”太子推搡陳老三,怒斥道,“那父皇在哪?我有事禀告!我現在就要見他!”

陳老三屬實不喜歡太子,以往他與黎敬天承教東宮,隻覺太子嬌氣得像個女娃,不僅打不得碰不得,一有不痛快還又哭又鬧,哪有半分東宮主人之儀?

“侯爺出行事關重大,太子在此喧鬧如果耽擱了正事,隻怕會惹怒龍顔。”察覺這裡喧鬧,不免有人走近,陳老三單手擒住太子的腰骨,語氣變重,“還請東宮回帳商議。”

太子自察命門被人拿捏,再也顧不上儀态,淚眼婆娑,竟膝骨發軟,跪在了地上:“我不能走,我不能……陳三哥,尚父不在,隻有你能幫我……”

陳老三也沒想到太子會這樣不顧顔面,大驚失色:“太子快快請起,有事盡管吩咐,此舉于理不合!”

太子緊緊抱住陳老三的腿,痛哭道:“東宮的虎符……丢了!”

齊知遠騎馬站在行幄後方的丘陵之上,俯瞰這一切,郭浸則背手而立,在他的身側。

行幄之間有人疾奔,陳老三面色陰郁,不停地與人說着什麼。

見底下亂成了一鍋粥,郭浸看得津津有味,興緻頗濃道:“直到黎敬天回來,太子都不會找到他的虎符,沒有虎符,就算他驅得了六率,也動不了聖上的親衛。你說陳将軍會不會幫他?”

鹹豐帝将虎符傳給太子,沒有虎符,安國武侯麾下的陳老三隻要出兵便是舉兵叛變,若不出兵,明日孟林必敗。

齊知遠冷眼看着這一切:“你要什麼?”

“你為誰做事?”郭浸将裝虎符的盒子遞給齊知遠,問,“太子本就多遭非議,如今丢了虎符,在朝堂之中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你與太子無冤無仇,定不會想他沒有緣故遭到彈劾。”

見郭浸言語直白,齊知遠接過虎符後便勒住馬缰掉頭:“我素來守信,但如果今日我回答了你,那便是付你今日的報酬。”

丘陵的風大,吹得下面火光重重,照亮了半邊天,郭浸攏在陰影裡,無聲地觀察這一切。

齊知遠看了一眼郭浸,發現眼前這人似生放在黑暗裡,看似雲卷雲舒,日光滾滾,實則内裡黑雲缭繞,壓根無從知曉。

郭浸站在風中,任憑夾沙的風掀動自己的衣袂:“那聽起來有點可惜。”

齊知遠道:“如果想不到,可以慢慢想,來日方長,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郭浸又道:“不要去找黎奕。”

齊知遠道:“你想說什麼?”

“目窕心與,鹭約鷗盟?”郭浸回頭:“忠州城外全是羌渠的特勤,你明知外面危險卻還要離開城内,不就是為了去找黎奕嗎?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安國武侯獨子,在他身上風吹草動都是能掀起巨浪的波詭雲翳,你能受得了那種束縛嗎?”

“聖上走失,此次禦駕親征已形同虛設,若是黎敬天去尋人的路上出了意外,疆北的旗幟誰來扛?是在此算計的你我,還是忠州城外虎視眈眈的羌渠人?”齊知遠策馬,不再理會郭浸,“郭公公若想保下半生的榮華富貴,不如趁早去完成身後人的囑托,早日将聖上接回來,也強過在這裡與我耍嘴皮子。”

駿馬奔馳,馬上人素衣缥缈,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郭浸好一會兒才回神:“是個癡人。”

丘陵的風冰冷徹骨,每走一步都是嗚咽,趙佻從暗處走出:“亂世疲于奔命都來不及,卻想着相守,任是無情也動人。”

郭浸颔首:“八皇子殿下。”

趙佻迎風而立:“我與孫将軍都快到長津了,卻在半路收到了公公的書信,我心中有惑,不知公公這是何意?别說聖上身邊的劉掌印視公公為心尖,就連太子如今也最為信任公公,公公為何還向我這樣的閑王示好?”

郭浸不卑不亢:“當年若非八皇子施恩,如今我已是城中一具尋常枯骨了。”

趙佻松快一笑,毫不在意:“我自知才疏學淺,每次到翰林院時隻想打瞌睡,可公公不是,公公是三歲背經五歲作賦的神童,若非編修逢難,你何必淪落此況。”

郭浸本就長得恬靜,隐在夜裡更顯陰柔:“郭浸生來命賤,生平卻能遇到兩大貴人,一位是将我從茫茫童子中挑出來的賈編修,另一位是将我從妓樓裡救出來的八皇子。從我踏進這宮門起,我便下定決心,要報答八皇子這份恩德。”

“舉手之勞,何來恩德之說?”趙佻不欲與郭浸再周旋,“公公有話不如直說。”

郭浸答得幹脆:“良禽擇木而栖,今夜太子,定然失勢。”

“那我就與公公賭一局。”趙佻說,“太子今夜,有驚無險。”

齊知遠策馬走在山路間,隻覺林中靜谧過了頭。

白日飛舞的黃沙落幕,到了夜裡寒風陣陣,吹得人骨頭寒涼,剛出忠州城門,天上就飄起了冷雨。

齊知遠駕馬飛馳,任憑踩出的動靜再大,周圍也沒有半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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