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診　有雪就有打雪仗，因為人都很幼稚

「服部先生，你是去吃香喝辣吃過頭了？這種像上班族放假前的夜晚放縱派對本人知道，可是你到底做了什麼激烈的事情，才可以讓痔瘡爆得這麼徹底？」我邊打呵欠邊拉緊白大褂，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問。

跟往年一樣冷的冬天，上晚班的我隻想原地安息。

哈嘶好冷阿──好想睡覺阿──

看看時鐘，好像快到下班時間了，明明隻剩下幾分鐘，秒針那渾蛋為何突然像個腿殘老人？這種學生時代緊盯着時鐘倒數下課的感覺真不好受……

「不，前幾天被人偷襲了……」服部全藏抽抽嘴角，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回答得斷斷續續，「原本的工作待遇很差，所以幹脆辭職了……」

「喔……」

「……醫生？你還好嗎？」

「什麼還好嗎？」

「太奇怪了，竟然沒有婊人，若是平常醫生一定會嘲諷技能大開說“你是當牛郎還是被有特殊癖好的上司看上？工作能被偷襲□□是怎麼回事？”之類的話吧？隻用一個音節帶過不大對勁。」

嗯，要是平常我會嗆說出這番話的痔瘡忍者是個寂寞難耐的抖Ｍ……

「好冷，想睡覺。」可是我真的好想睡。

服部抽抽嘴角，「醫生不要發出冬眠宣言好嗎？人不是冬眠動物阿，這完全是困在冰天雪地中的受難者會說的話阿喂──醫生？你有在聽嗎？──不準直接趴在桌子上！！！」

結果因為下班時間差不多到了，服部在我快睡死前帶我去喝熱湯暖暖身子。

「感謝救助。」喝完湯後我用自認很有禮貌的語調回答，「但看診費是不會打折的，座藥型痔瘡藥可以考慮給。」

「我不會要啦！」

服部全藏用笑聲掩埋那一小絲心虛，我覺得他其實很想要。

「醫生，會冷就多加幾件衣服吧。你隻穿了件黃色襯衫然後披件白袍，在下雪的日子裡隻穿這樣會想睡死很正常吧？……唉，病人對醫生說教真詭異。」

「還好，隻是披着白大褂讓人想睡覺。」

「結果隻是像開冷氣蓋棉被睡覺那樣舒服到想睡嗎！？」

看着服部因為了解到什麼重點而無語的表情，我隻是眨眨眼，可沒讓你誤會喔是你要這麼想的。

「服部先生晚上還是乖乖睡吧，對痔瘡比較好，晚上不睡覺是小屁孩喔。」不過身為一位醫生，再怎麼不稱職也要關心一下病人的情況，就算是對他關心的回禮。

「醫生你有聽過貓在晚上睡覺嗎？」服部啞然失笑，「忍者若在晚上睡覺也太不符合常理，這世上隻有在晚上睡覺的武士而已。」

「貓一天睡十五、六個小時，就算是野貓，服部先生。」我一臉平淡地指出盲點，「而且世上沒有長痔瘡的貓。」

「……你還是睡死吧醫生。」

「真是美好的死法，謝謝。」

「＠＃＄！％……」

告别生悶氣的服部，我在雪中緩緩前行，邊走邊呼出幾口白霧，擡頭望向白茫茫的天空，淡淡的灰色裡有無數白點飄落，看着看着……總感覺有點腰痛……

冬天什麼都好就有時會冷的腰骨子發疼這點不好，唔……似乎沒那麼痛了，還好還好應該不會發生閃到腰什麼的，真不行回家還是貼藥膏吧。

好，繼續散步回家……嗯？那邊是在做什麼？

經過一處寺廟前面，原本平坦的雪地上充斥着很多的人以及雪雕，感覺上格外的熱鬧，是什麼慶典嗎？不記得這時候有什麼特别節日阿……

「醫生，你又翹班了？」

這時候有認識的人朝我走來，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居酒屋的登勢婆婆。

「本人隻是很正常的下班了而已。」随便竄改窗體上的工作時間什麼的，你以為我會說出來嗎？

偶爾上下班會從登勢婆婆店門前經過，經過時她總是很有精神的去跟樓上的萬事屋某個銀色卷毛讨房租所以我有印象。

而她對我有印象大概是因為，剛到醫院任職的時候，那時我翹班護士長想把我捉回去，我就借她店裡廁所躲了下……嘛，現在翹班護士長懶得裡也沒法理，所以我躲也躲過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