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不,說敵人還是太過了啦伊東,我們還是同事阿,以後少不了要打交道的。」近藤猩猩這時候一邊嚼香蕉一邊靠近──我去,伊東的宵夜居然還有物種差異。
「近藤先生……見回組毫無疑問是敵人,在他們眼中我們也不過是邁向更高處的墊腳石。」伊東輕聲說,不知為何他似乎很讨厭見回組。
我們邊說邊回到我的辦公室,我從抽屜拿出表格開始填寫,伊東跟叫佐佐木的小胖子識相地沒跟進來。
「所以,土方先生之所以傷這麼重,是因為你們大半夜跟同樣身為警察的見回組打架?」
雖然吐槽是制服漂白,但我确實看過他們那身白色巡警服,見回組的媒體公關做得可比真選組好太多了,裡頭成員各個是富二代官二代,與其閃亮的履曆形象對比,真選組就是洗不白的鄉下混混。
另外每次看見那個年輕漂亮的黑長直副組長與一副斯文敗類的組長走在一起的畫面被狗仔拿來反複刷經驗,我都懷疑見回組的組長副長哪天會直接出道。
不過老實說,除非真選組幹出拿類似腦袋滑雪Battle之類的蠢事,不然我不是很care他們到底跟誰打架,我該做啥就做啥。
至少混混警察不會拖欠我的診費,不像某個智商黑洞……
猩猩傻笑着打哈哈,「隻是在執勤時行為處事上出了點争議,坦誠相見我們跟見回組已經互相理解了,佐佐木組長是個好說話的人,不用太擔心。」
坦誠相見是指喂對方吃子彈跟刀子嗎?男人的浪漫我不懂。
我揉着太陽穴讓猩猩帶着其他人滾蛋,不過小胖子倔強地要留下來過夜。
「不用在意我沒關系!我會把自己縮到不起眼的角落的醫生!」小胖子朝我九十度鞠躬。
我覺得你也有什麼大病需要去病床上躺着。
沒等我把小胖子扔出去,捧着碗鹵肉飯吃得油光滿面的金子突然冒出來給他扔了封信……信封上寫着土方為五郎。
「剛剛土方先生醒啦,要求你去給他送信喔小親信先生~」金子笑嘻嘻地說。
啧,居然醒了?麻醉用太少的副作用出現了,這時間點我麻醉應該下兩倍才對,因為頭昏忘了這碴。
小胖子捧着信,大眼中煞時間散發出一千瓦光芒,也不跟我扯皮屁颠颠地跑出門,沒多久我聽見門外響起摩托車疾馳而過的聲音。
「你剛剛在手術室裡吃飯?」我斜眼瞟金子。
「安心啦,我消毒過了。」金子滿足地拍拍肚皮。
神特麼消過毒。
「……說起來,你以前是不是姓佐佐木?」
「小黎子呀~你不會真把臭老頭的幹話當真吧?」金子頓時嘿嘿地笑出了聲,「好啦~師兄我也還完債啦~差不多該回去忙了~」
他哼着歌搖搖擺擺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無聲撇嘴冷笑。
呵呵,看來很在意,不然不管是不是他都會說是。
……臭老頭教出來的,都是談心連如何起頭都搞不明白的社交殘廢。
等金子毛躁的腦袋快消失在樓梯盡頭時,我忽然說:「有事就打電話,本人會接的。」
金子停頓了下──下一秒他直接消失,然後我就聽見重物摔下樓的聲音。
诶不是,這是吓得跌下樓是不是?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撇撇嘴,回身往手術室走去。
經過窗邊時視野中忽然閃了閃白光,我忍不住揉揉眼皮。
啧,這都開始出現光線殘留了,給蛋黃醬的麻醉加量後我真的要回家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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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操作手柄的忽然停頓,面具下布着血絲的眼球直直轉向窗外。
『午夜桑!右下角的鍋子要糊啦!午夜桑?』
「抱歉抱歉~我内急去個廁所!」
肌肉扯出笑容的弧度,他随口應了聲後摘下耳機,踱步到窗邊歪歪頭。
夜空中,詭異的光弧如同漣漪震蕩延展,範圍幾乎覆蓋整個歌舞伎町,而街上行人回家的回家、喝酒的喝酒,無人擡頭觀賞頭頂奇景。
午夜忍不住發出嘶啞的笑聲。
「原以為是跳梁小醜,但比想象中狂妄阿。」
「忍到現在才放大招?……也行,我們來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光弧的原點──是有着萬事屋招牌的建築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