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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眼神越發慎人,銀時感覺每隔幾秒就要進行一次理智檢定,說會永遠站在他這方的小玉跟定春現在連根毛都見不着,他頭一次感受到世界是如此冰冷。
「别擔心,醫生會想着幫你治療耶。」冰冷的式神午夜拍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用很讓人擔心的語氣問,「所以醫生沒在生氣……對吧?」
附身麻醉.槍的午夜努力控制到最後一刻才讓槍台炸膛,可以說是盡心盡力……問題是要不是他亂講八卦,醫生也不會發飙!
銀時拿沒受傷的手摁住午夜腦袋瓜,想把狗頭往冰水裡摁看看能不能讓水更冰點,「他開不開治療光束跟心情完全沒關系好嗎?我看你真的看戲看太爽了吧?有沒有考慮附身在冰塊上做點微薄貢獻?」
「我除了看戲外也有在做事阿~」午夜雙手壓在水盆邊奮力抵抗,完美展現一隻狗不想洗澡時能有多大毅力。
「少來,你真想做事的話一個女神異聞O就搞定了吧?」
「你這比喻是不是過于跳脫了?我是惡鬼不是超能力者阿。」
午夜勉強将狗頭上擡一厘米,不過很快又被摁下去半公分,他咬牙辯解,「你的雙胞胎洗腦手段太粗暴了,别人玩龜甲縛最多打幾個結,他直接把人綁成一顆球,那可是人的腦袋,沒找準落點我怕一用力把人搞成腦殘──」
銀時動作一頓,眼睹染上陰霾。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再這樣胡搞,他們的腦袋會跟沒有安全詞的play一樣……」
「呀不,你的方法是可行的,類似給繩子塗潤滑劑……」
午夜歪歪頭,眼神中忽然多出一股看成績不及格的朋友試圖教人數學題的憐憫,「不過你以前沒到緊要關頭的時候都爛出天際,這兩天還表現得像個可疑的變态,剛剛又踩了金毛的陷阱成為設備殺手,死結可能多了幾個。」
噗噜噜噜──
就這樣,銀時手勁從削弱的憤怒瞬間跳至純粹的殺意等級,午夜的面具一下子有半截沒入臉盆,再過幾秒銀時就能達成精神上的勝利──畢竟一隻鬼不可能淹死。
力量對抗來到關鍵時刻,旁邊突然冒出一顆軟Q的白貓頭。
喵吉跳上病床,嘴裡叼着一盒樓下甜點店限量的草莓甜甜圈。
「咪~」他發出含糊的喵叫後把甜甜圈放在銀時腿上。
「喵吉大哥……」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銀時再次體會到世界的溫暖,昨天小玉跟定春把他從垃圾堆撈出來也是這種感覺。
喵吉的出現讓醫生注意力轉移,他摸了兩下貓頭後忽然說:「坂田先生,本人應該說過每個禮拜的糖分攝取量需控制在一杯小杯聖代。」
「小杯是怎樣?上個月不還說大杯的嗎!?糖分可是銀桑的生命線阿喂!」
世界的溫暖在瞬間離他遠去,銀時開始捍衛糖分自主權,沒注意到午夜張大嘴投射而來的震驚。
「考慮到坂田先生總是不遵守醫囑,這禮拜大概也已經吃掉五杯聖代,本人認為有必要開始嚴加管理了。」醫生面無表情地繼續說。
「誰說我吃五杯了?我這禮拜先是星際大戰然後又無間道的根本來不及踏進甜品店啊!别随便污蔑人阿邪惡生物!」
「意思是沒吃五杯但吃了三杯,本人沒理解錯吧?」
「……」銀時的視線進行一個心虛的漂移。
也是同時他看見了午夜越張越大的嘴,終于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等等、醫生!?──」
「白鳥醫生,坂田先生的手傷交給妳了,本人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沒理會銀時的叫喊,醫生對正收拾房間、聽了他們對話後同樣呆愣的白鳥吩咐一句,便轉身出門。
醫生離開前銀時捕捉到他的眼神……就像是他想做罐保有自我意識的蠕蟲飼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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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着太陽穴,邊走邊拿出手機翻看相簿。
點開文件夾快速滑動頁面,揉太陽穴的食指開始不規律地敲擊腦殼。
拿手摳鼻孔跟耳屎……離子燙不會做……拔痔瘡忍者肛.門的蠟燭被當變态……他沒那麼蠢……
每次滑動都讓腦袋昏疼的程度一點點加重,血壓在升高,邏輯在互相矛盾,我的煩躁感也呈等比級數成長。
「這位醫生,邊走邊滑手機可不好喔。」
忽然間陌生的聲音打斷這一進程,我擡起頭,一個身穿白色巡警服的灰發男人手裡提着一盒甜甜圈站在樓梯口,正好擋住我的去路。
說陌生也不至于,他的長相我常常在電視上看到,畢竟見回組的公關形象一直很好。
「不過這也算是緣分吧,不如我們加個通訊簿吧?」戴着單片眼鏡的見回組組長佐佐木異三郎忽地拿出手機,面無表情地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