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觀察他微微扭曲的表情,輕聲問:「為什麼突然間嘗試起激怒本人呢?」
吐哥表情凝固。
「……唉?我沒……」
「以前在戰場行醫的時候,本人的師兄接待過一個“病人”。」
不想聽沒意義的廢話,我打斷他說起另一段故事,「其實是巧合,我們兩個也不是什麼正經“隊友”,本來隻是因為順路想跟着遇上的小團體混幾天。」
「結果一不小心幹太多事混進内部待了兩個多月,到最後還得靠假死脫身……說回原本要說的故事,那個被送來的病人。」
「那種被懷疑是内鬼的人,他一開始被送來時也是畏畏縮縮的,問什麼答什麼,到最後像自暴自棄一樣說着抒發情感的廢話。」
「我不懂,什麼意思……」吐哥面色迷茫,瞳孔卻止不住地縮小。
「說的時間很巧妙,用詞也很刁鑽,脾氣稍微暴躁點的人聽了肯定會“蛤啊?”出聲,師兄也真的蛤了,于是那個人便越說越起勁,通常情況下犯賤的人會得到一頓胖揍,倒黴點的話直接咖擦掉,反正該交代的他都說得差不多了。」
我嘴角上揚了幾厘米。
「當年那個内鬼真是倒了血黴,碰上的人偏偏是那家夥,師兄試藥試得可快樂了,試到第三劑的時候内鬼開始懇求師兄看在往日情誼上給他個痛快,殊不知眼前的是個比他還可恨的假貨。」
「結果到第五劑藥時,神智不清的他居然在師兄的誘導詢問下吐出敵方突襲計劃的日期跟位置,後來小團體直接打了場漂亮的反殺仗。」
「從那時起本人便明白了一件事,擅長說謊的人若是被審問的時候開始實話實說、最後還試圖激怒人的話,那他們要嘛瘋了、要嘛在隐藏更大的秘密。」
至于我為什麼要唠嗑這麼長串就為了講一件事?因為作者說爾偶還是要做點劇情補完計劃的活。
我重新拿出銀針,就放在他眼角膜下方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告訴本人,是什麼秘密能讓一個盜獵者把自己的性命往後挪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
針尖隻剩一厘米了,看着那像九級地震的瞳孔我繼續輕聲問,「是跟天導衆有關的嗎?」
「──唉?」
地震靜止一瞬,然後在下一秒升級成世界末日等級的大地震,可憐的吐哥開始呼吸困難面色發紫,「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忘了?是你自己說的故事,也是坂田先生去做獸化手術的根本原因,“那顆星球被列為保護園區,除了原生種跟天導衆外不得入内”……你偷偷省略掉不得了的東西,不是嗎?」
天導衆,一個不會也不該出現在大衆視野的詞彙,不過在這本三流小說裡出現過幾次,而我在攘夷戰争後期很不幸地知曉了這玩意兒。
簡單來說就是群熱愛權力的老不死集團,把控着各個星球的能源命脈,從而控制星球運作,當然也包括戰後的江戶幕府。
當初吐哥大概以為自己含糊帶過沒人發現吧?雖然我也沒想過還得重操舊業審問這種事就是了。
我輕聲呢喃:「好了,要說的說完了,本人的好奇心是有限的,對謊言的耐心也是,你可以選擇繼續隐瞞,然後讓你自己與妹妹承受更多被本人當作餘興節目的痛苦。」
我真的不喜歡搞這些,真的,審問什麼的麻煩死了。
隻不過最近發生那堆阿哩布哒的蠢事搞得我很敏感,天導衆變得跟死噴亂塗3裡打工模式的高塔魚一樣不能放着不管。
「……我妹妹她什麼都不知道。」
過了好一會兒,吐哥急促的呼吸漸緩,他的聲音無比嘶啞。
「本人說過你的表現決定一切,現在她還剩半條命。」
我掏出一個遙控器,也不跟他說這是做什麼用的,嗯,其實隻是我病房麻醉的遙控器而已。
他的表情像心髒抽蓄了下,又過了幾秒才顫抖着咬牙說:「長生不老。」
「……」很棒,現在換我心髒抽蓄了。
「隻是沒多少可信度的傳聞……糖糬貓是被星球眷顧的種族,吃了他們的人會延年益壽,甚至是長生不老。」
「所以當年他們才會在一個世紀不到的時間滅絕,火山爆發什麼的隻是附帶發生,而主導者就是天導衆,混黑市的都知道他們有多癡迷長生不老──」
我直接捏住他的太陽穴。
「你聯系他們了?」
「我有發送訊息,但沒來的及得到回複,雖然我不覺得那些大人物會理我就是了……你可以檢查飛船主機,密碼是……」
我差點沒忍住捏爆他的兔頭。
我淦你他喵喵樂哩,該死的作者嫌我不夠忙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