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恩賢打完心動電話之後就往回自己的房間走。
房間裡,楊枝不在。
窗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拉開的,窗外月光熒熒。
楊枝和伍恩賢作為室友也很合拍,除了聊得來之外,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實際上都是偏向于比較随性,而且能配合另一方的那種。
兩個人的床上都有些亂。
非常有親切感。
房間裡雖然沒有開空調,也沒有開窗,空氣稍微有一點點悶。
“楊枝?”伍恩賢往旁邊浴室方向張望。
浴室裡亮着燈,但沒有人。
楊枝去哪了?
伍恩賢把浴室的門關上,提前在睡覺之前先把空調打開了。
伍恩賢走出房間,往上一次在心動電話之後見到楊枝的那個房間走。
不過今晚那個房間是真的沒有人。
露台也沒有人。
“你去哪兒?”陸裡青抱着漢堡包,倒是和伍恩賢遇到。
“找楊枝,”伍恩賢對陸裡青很坦白,“你有見過他嗎?”
“沒,”陸裡青說,“你找他有什麼着急的事嗎?”
“沒。”伍恩賢眨了眨眼,齒間輕輕錯了下下唇,眼睛不明顯地左右張望一眼,靠近陸裡青,“我怕他打完電話哭來着。”
陸裡青稍稍睜大眼睛感覺到疑惑時的神态和漢堡包簡直九分相像。
“為什麼哭?”陸裡青流露出的微微的驚訝看起來特别天真。
“啊……就挺複雜的。”伍恩賢不知道該如何向陸裡青解釋,也有點兒拿不準關于楊枝的事情是不是能對陸裡青說。
“因為前任嗎?”陸裡青又問。
“一部分吧。”伍恩賢含糊地回答。
“我和寶寶和你一塊兒去找吧。”陸裡青說。
“嗯?”伍恩賢感覺自己幻聽了,“寶寶?”
“漢堡包啊。”陸裡青舉起漢堡包的爪子晃了晃。
“哦……”伍恩賢還有點兒呆,“你管漢堡包叫寶寶啊?”
[伍恩賢:“我還從來沒有聽過陸裡青對什麼人有那麼膩乎的稱呼。”]
“漢堡包不是寶寶嗎?”陸裡青反問,他還湊近漢堡包耳朵邊兒和他的貓說,“寶寶,來一起幫忙找找楊枝哥哥。”
漢堡包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仰着頭喵了一聲。
可是這貓貓又像是隻是困了,喵完之後也沒有什麼積極的動作,隻是趴在陸裡青懷裡眯着眼。
“它幾歲了?”伍恩賢不怎麼爽快地往漢堡包身上看了眼。
他和陸裡青動起腳步去尋找楊枝。
“幾歲了也都可以是寶寶啊。”陸裡青反駁,“何況他才三歲。”
“你都沒有這麼叫過我。”伍恩賢說,“你的心裡隻有貓貓。”
“……你幾歲了?”陸裡青有點兒無語。
“我25了也不妨礙我是個寶寶啊,”伍恩賢用同樣的話回道,“陸裡青,你雙标!”
“你這是要表達什麼?”陸裡青拿奇怪的眼神看着伍恩賢。
“你太沉迷貓貓了!”伍恩賢痛心疾首地說,“新仇舊恨”仿佛都夾雜一起。
陸裡青捂着漢堡包耳朵,不讓心愛的貓貓聽到這樣的惡評。
“你不喜歡貓貓嗎?”陸裡青突然出聲問。
伍恩賢突然收聲。
“你也喜歡貓貓。”陸裡青肯定地說。
伍恩賢抿住唇。
“要抱抱漢堡包嗎?”陸裡青又問,一手環抱着漢堡包前胸,一手托着它後臀,交讓出擁抱漢堡包的權利。
伍恩賢用腳抓了抓鞋底,唇還是抿着,眼神有點兒左顧右盼的。
他過了有一會兒才伸出手,還拿餘光瞥着陸裡青,像是提防他就是說說、做個樣子來逗他。
直到把溫熱的十多斤重的身軀抱到懷裡,心才漸漸從被壓實的手臂感受到安穩下來。
伍恩賢不說話。
[伍恩賢在後采裡說:“沒有人能抗拒小貓。”]
穆子平打完電話之後也回房間,沒有再在其它地方遊逛。
夜晚的山林安靜,小屋裡也安靜。
穆子平不吸煙,不熱衷于喝酒,不賭,不沉迷遊戲,不癡迷于社交,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際關系。
他平時在生活裡是個相當簡單的人。
作為家裡年紀相對比較小的孩子,穆子平是被哥哥姐姐有些樸實平淡地愛着長大的。
家裡不要求他做出一番什麼特别大的成就,健康平安活着長大就行。
他們家有些傳統,不太能接受穆子平是個男人卻喜歡男人,更不能接受的是穆子平追着一個男人追了四五年最後就談了段不鹹不淡的戀愛。
可穆子平平日不聲不響,好像說什麼都可以、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性子倒不是放任一切事情都随波逐流。
他喜歡祝餘。
不顧朋友家人的勸告地喜歡祝餘。
他自己還沒有想要回頭。
以前每天去祝餘店裡,上了學之後路程變遠了,每周過去,沒想過回頭。
看着祝餘和别人在一起,分手,又和别的人在一起,沒想過回頭。
質疑祝餘不愛他,不明白祝餘為什麼不愛他,受不了提出分手的時候,也還是喜歡着祝餘。
就是,還是喜歡。
回不了頭。
到了小屋裡,他再次久違地得到了一次能夠全心全意地去思考這份感情的機會。
睜開眼睛,一天裡沒有什麼别的事情,可以去想祝餘。
這讓他回想到最初和祝餘認識的那段時候。
生活裡沒有别的事情,隻需要思考度假,和愛情。
這短短的十天,像一場微縮的電影。
再次見面,再次追求,再次被拒絕。
穆子平不知道自己堅持下去,是不是在這半個月的最後能夠再次得到祝餘的松口。
然後……又再次分手?
這場微電影又像是層層疊疊那麼多回憶堆起來的片段。
情緒浮浮沉沉,飄着的是從這四年間時光裡曾經感受過的一切。
穆子平現在有點兒猶豫着想要回頭了。
周上和江故的感情讓他羨慕。
分手後的感情看起來還能破鏡重圓,當初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也都那麼美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