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的時候,我們看見的并不一定真實,畢竟局勢曆來都被上層的權貴操控,說不定你的想法是真的呢?”歐澤并沒有在意約和頌在别的蟲族看來石破天驚大逆不道的話語。
“或許真相并不重要,當時災難爆發,群情激奮,她的身份特殊,和蟲族也不親近,确實是最好的背鍋俠。”歐澤不是說給約和頌聽的,他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我倒是很驚訝你會這麼覺得,”歐澤回頭,對着約和頌微微一笑,“每次我的朋友們提到這個問題時,幾乎都站在我的對立面,把我抨擊一頓,沒想到我們兩個想法倒是挺一緻的。”
約和頌笑了,歐澤眼前一花,隻聽他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歐澤饒有興味,他可以肯定這不是錯覺,在聽到他的觀點後,約和頌的笑容真實了很多。他也再次發覺,眼前這個家夥,與約和頌真的太相像了。
一開始在路邊見到他,他就因為二者之間的相似恍惚不已,不是因為外貌,而是某種歐澤說不出來的感覺。正是這份相似,能幫他做到許多事情。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一番對話,他們之間的氛圍好了一些,歐澤說道:“真相往往掩藏在亂象之中,約和頌殿下的失蹤與幾位上将恐怕關聯不小。不知道你有沒有了解過通緝令的事情,當時他們對外宣稱:在外試煉的約和頌殿下虐殺喬裝同行的元醒上将,導緻後者躁狂症爆發,身受重傷,之後經過七位上将的協議,由七上将之首——洛親自廢除第365代蟲母,同時要求約和頌殿下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接受最高法庭的審判。”
“還有這事?”約和頌驚呆了,他想想那時候的他在幹什麼來着?哦對了,元醒被他擊潰,身心均受到了重創,強制下線。當時的他還在副本裡,根本就接收不到外面的傳喚啊!不過就算傳喚了,他也不會去的,以卵擊石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是啊,故意封鎖的消息,如果不是雙方當事蟲族都很出名,怕是走漏不了一點風聲。不過這場萬衆矚目的審判,并沒有因為另一位蟲族的缺席而中斷,後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通緝令下達,哪怕是蟲母,也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約和頌冷笑一聲,“你真認為這場審判是公平的?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權力的傾軋,而這位蟲母甚至連上談判桌的資格都沒有,可笑的鬧劇。”
這就是手握權力的好處嗎?
約和頌低低笑了一聲,“你說你是戈瞳赫恩本地蟲族,那我想問問你,星曆9257年初,你有沒有聽到中心區域的消息?”
“9257……哦,去年是吧,”歐澤有些驚訝,他心裡隐隐猜出些什麼,想了想,他還是說出了口,“是聽到點動靜,不過很快就平息了。”
果然,約和頌歎息一聲,在這個話題上耽擱的時間太多了,他問:“還沒有到目的地嗎?”
話音剛落,他們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到了,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我們可以走正門。”歐澤展開信号屏蔽裝置,在光腦上點了幾下,下一秒,一扇和牆面嚴絲合縫的門徐徐開啟,是一架不知通往何處的電梯。
“讓我猜猜看……多走這一段路的目的,是為了讓我見到那些爆發精神紊亂躁狂症的蟲族是吧?”
這是不能出現在光鮮亮麗且繁榮的戈瞳赫恩上的污點,自然就會有相應的清潔工來處理這件事。
不知往下深入了多少層,或許他們已經來到了地心,電梯洞開,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約和頌被目光所及的事物閃瞎了眼,金碧輝煌、華貴雅緻的裝修,價值連城的裝飾都暫且不說。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鋪在地上的地毯,貌似一根絨毛都是約和頌打八百年工都買不起的昂貴之物!更别說花在上面的工藝。管中窺豹,約和頌發現歐澤似乎帶他來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實在冒昧,”歐澤施施然取出請柬,面向約和頌優雅鞠了一躬,“請容我再次介紹我自己,歐澤·克利夫蘭,挽月俱樂部會員之一,邀您來此,菲尼克斯先生。這是宮羿閣下為您備好的邀請函。”
“宮羿……?”
誰?
挽月俱樂部他倒是知道一二,一個極為強大神秘的古怪勢力,富可敵國,占據了寰宇百分之二十的财富,現在的貨币體系就是挽月俱樂部一手建造,強勢推行,說是富可敵國更是小看了這個組織,據說有些國家還不起挽月俱樂部的債務,上趕着打算将自己買了,人家都不屑要。
歐澤看出約和頌的迷茫,臉上不知何時挂上了标準的微笑,向約和頌指路,“請看那邊。”
約和頌連呼吸都放慢了,眼角餘光先是瞥到一抹燦金,聽見寶石風鈴清脆的響,蹲在台階地下正舔着自己瓜子的三花貓瞪大眼睛,見有陌生蟲族的氣息後,一個彈跳躍進慵懶倚靠着樓梯扶手的宮羿懷裡,将他身上高昂的定制當成了貓抓闆,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咪咪咪叫個不停。
三花有一雙獨特的淡金色貓眼,和宮羿極為相似。
約和頌撩起眼皮,室内裝飾着着衆多金玉寶石,看得出這裡的主人格外喜愛這種色彩,卻仿佛隻是這一方天地的添頭。典雅的裝潢盡頭,宮羿側身抱着貓,聽到聲音後,眼裡不帶任何情緒地看過來,發梢微卷的金發如同曜日,一雙金瞳仿若世間珍寶,在燈光下流金溢彩,澄澈迷人。
一副理所當然的主人作态,而這裡一切價值連城的珍寶,都隻是這人的點綴,不及他光華萬一。
約和頌眼睛黏在宮羿懷裡的貓上,微微出神的刹那,聽見這人漫不經心的招呼,“你好,初次見面。”
“我注意你很久了,菲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