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晚早就和北洛親密得夠夠的了,也就是擔心突然出現會讓辟邪們自覺從娛樂模式切換成工作模式,于是和北洛溜去海邊,聽一聲一聲的海潮,還有滴漏計時器一滴一滴的水聲。
……在婚禮現場躲開人群,悄悄離開,還真有些逃婚私奔似的刺激感。
當然,有多少辟邪真的毫無察覺,又有多少辟邪是裝作一無所知,就見仁見智了。
爬上海邊的礁石,招呼北洛在旁邊坐下,然後好奇地看海水在手邊拍打的浪花,看着看着,視線就移到北洛落在礁上、被沾濕的發尾,手指一動,就将二人的長發編在一起,編了一條細細長長的小麻花辮。
一會兒把這條小麻花辮搭在自己胸前,一會兒又拿去搭在北洛的肩上,怎麼看都怪好看的;當然,如果北洛腦袋頂上的頭發沒那麼炸就更好了。
黎行晚盯他兩秒,試圖把北洛頭上的炸毛全呼噜下來當劉海,可惜手剛擡起來就被識破了意圖,北洛把頭往後一仰,輕松捉住了她的手腕。
“诶~!”
黎行晚遺憾收手、大聲歎氣,被北洛白了一眼。
北洛看看搭在胸前的長辮,神色莫名:“你很喜歡這種發型?”
“啊……?”
該怎麼解釋,有的直女在發型上最大的創造力,就是編個麻花辮?
說到男士發型,黎行晚想了半天,還是隻能想到大平頭、殺馬特、飛機頭、大背頭,甚至地中海之類的東西,很難想象這種發型出現在北洛頭上呢。不過仔細一看,北洛眼下的發型,可不就是沒有打發膠的背頭嗎?好可怕,哈哈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黎行晚在心裡已經給自己換了多少種發型,但看她竊笑的樣子,就知道腦子裡沒想他的好。北洛冷哼一聲,原本想說的一句“喜歡就好”直接咽回肚子裡,妖力一動便切斷了兩人相結的長發。
黎行晚驚聲尖叫:“啊我的頭發!!北洛!!!”
北洛把結發揣進懷裡,神色淡定非常:“幹什麼?我給你一束,你還我一束,很公平。”
黎行晚想撬開他的腦殼把他按海裡給他好好清醒清醒腦子順便消消毒。
天鹿城締結婚姻沒有挽發的習俗,黎行晚費了點心思打扮,頭發分上下兩股簪起,又留出一股辮落在肩上,本來是很知性很利落也很漂亮的,現在碎發被風一吹,就刺得脖子難受。
黎行晚黑着臉色散下頭發重理發型。
想殺北洛的心愈發強烈起來。
個人喜好來說,黎行晚前世今生都不喜歡留劉海,因為需要經常打理,而且容易阻礙視線,生活中很不方便;也不會留太短的頭發,通常都是剪到剛好能紮起的長度——然後下一次剪發是在什麼時候,就取決于她什麼時候嫌洗頭發很麻煩了。
能紮起來的頭發,絕對不搞亂七八糟的發型,前世很多時尚雜志上會特寫被吹亂的長發,很美,也很有意境,但黎行晚永遠不需要那種意境,她一直是相當簡單利落的人設。
但是現在,因為北洛一個手欠,她不得不每天多用一個發卡來固定頭發了。
“真有這麼生氣?”
“也沒有吧。如果你表演一個空中三段跳滞空拔刀螺旋墜擊落地後立馬突擊擊倒輪大風車放飛劍殺掉一隻下等魔我就原諒你。”主要看到北洛那捋突兀地斷了一大截的頭發就不氣了,還有點想笑;但是樣子還是得再裝裝的。
“……”
北洛一陣窒息,不知是為完全錯亂的技能銜接,還是為完全不必要的炫技操作。
說起來,找一個能經得起他一輪.操作下來還不死的下等魔也很不簡單。
不禁陷入沉思。
一個走神的功夫,黎行晚已經把他抛下,自己從礁石跳了下去。北洛吓了一跳,本能地追着跳下去。隻見黎行晚腳下的海水突然結了一層冰,将她穩穩接住,反倒是北洛自己意外落水,撲騰兩下後,眼睜睜看着她往城内跑去。
“……喂!”
黎行晚回身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北洛一抹臉,被氣笑了。
方才結的海冰瞬息消融,像是轉瞬即逝的幻覺。北洛不算精通水性,隻得憋着口氣,自己慢慢劃水上岸,烘幹衣物後,認命地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