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晚一拍桌子：“開會！立刻開會！公開計劃，征集民意！不搞清楚大家心裡存在的顧慮怎麼做事？！”

北洛屈辱地照做。

一紙政策計劃公開與民意征集很快讓整個天鹿城炸了鍋。

北洛被各方反饋弄得焦頭爛額，黎行晚則是有些意外辟邪們的參與度，于是靈機一動，又在大廣場上弄了個學習闆塊，畫了幾個基礎入門的符文陣法和設陣指引，還有一道趣味題，詳細記述了讓種子在掌心快速開花的靈力使用技術（本質上是幻術入門），以此吸引感興趣的辟邪。

感興趣的多數是未成年小辟邪。

一個叫做以湛的小辟邪，根據圖紙在地上畫了一個手掌大的符文陣法，往陣中央敲了一顆離火石，然後陣法頓時燃燒起小小的紅色火焰。

“哇——！”

周圍的小朋友一陣哄鬧，搶着圍觀。

“我也要玩！”

黎行晚拄着下巴，坐在廣場階梯處，笑呵呵地看小辟邪們玩鬧的樣子。

北洛東奔西走了好長時間，看不得她這副清閑潇灑的模樣，本着夫妻之間同甘共苦的良好精神風貌，把她拖去辦公室（中殿）一起工作。

進了門，就把一沓民意收集表拍在桌上，自覺完成任務的北洛揚眉吐氣：“看！”

……辟邪王該做的事情，不知道有什麼好得意的。

黎行晚拿起文件，虛僞地吹捧：“這麼快就做好了，真不愧是你，我家北洛最厲害了。”

北洛長長地無語：“…………”

“内容你都看過了？”

“嗯。反對不是很激烈，主要還是顧慮之前的事情……中立偏多——另外，玄戈看過，覺得可以嘗試。”

北洛注意到她快速把文件分成了三打，似乎是按同意/中立/反對意見分的，有的紙張專門折了角，似乎是一些王辟邪的調查反饋。

……她是悄悄把辟邪的族譜給背了嗎？讓他分，他都分不了這麼快。

到底誰是辟邪王啊？

黎行晚看出他的想法，正好手上的文件分類完畢，随手捋起來輕打桌面，把紙張整理得齊齊整整，感歎道：“秘書的工作就是辛苦啊，我要求漲工資。”

北洛：“……我腰包都在你身上了。”那是全副身家啊！

想想也是。

黎行晚笑了笑，轉回正題：“你知道為什麼反對的聲音比預想中少？”

北洛最初很驚訝，後來聽了很多辟邪的意見，就懂了：“因為計劃方案很周全。”

不是嘴上随口說一句遷徙就像放羊一樣驅趕妖族居民，而是有明确遷徙目的、遷居規劃、補償方案的，甚至包括後續巡視路線調整、哨點增設的，非常詳盡的内容。

這讓辟邪明顯感覺到，這個提案不是拍腦門拍出來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且有實施決心的可行的方案。

除了正兒八經的方案内容，上面的官話也是一套一套的。

什麼，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從過去以武力扶持為核心的保護策略，轉向以戰術扶持為核心的生存策略……

什麼，結交中大型族群部落，團結小微族群與零散妖族，促進妖族内部關系友好和諧發展，彰顯大妖風範……

什麼，把好關、守好門，全力築牢守護各族老幼安全的銅牆鐵壁，共克時艱……

别說其他辟邪了，北洛覺得自己都要被忽悠瘸了，他最初真是這樣想的嗎？

完全挑不出毛病好吧。

見他不說了，黎行晚揚眉：“就這，沒有了？”

北洛神色複雜，半晌補了一句：“……可能還因為，說話很漂亮。”

黎行晚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