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晚來到天鹿城,滿打滿算不到十年的時間,卻已經積累了相當的聲望。
最直接可以看到的現象,就是有的未成年辟邪,見到黎行晚甚至會喊一聲“行晚大人”。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待遇。
聽過雲無月的“聲音”之後,黎行晚又開始閉關,把自己一直負責的大部分工作,分配給長期跟在身邊學習的辟邪去練手,也算是給天鹿城儲備人才了。
她驗證了自己的猜想:聲音也可以是力量的載體。
所謂“言出法随”,興許真是一件可以做到的事情。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讓聲音發揮力量。
這種高難度的課題,随便閉關個百八十年都稀松平常,不過黎行晚的閉關實在并不順利,不到半年就放棄閉門造車……或許這種高深的技術還是需要一些習得契機的。
長期的太平生活,讓天鹿城也迎來了一波“備孕潮”,有七八對辟邪伴侶準備生育,還有另外幾對辟邪講“同期生育的辟邪太多會影響到實際戰力,等他們的孩子出生後我們再考慮吧”,真是思慮深遠……
也是這時候黎行晚了解到辟邪的正常孕期是350天,但作為常年為戰的種族,生育有時并不安穩,于是很多辟邪會使用一種延期妊娠的方式,以避免生産突然發動造成被動局面。
延期妊娠後,辟邪史上最長的懷孕時間超過了700天。
就……說不上是震驚還是怎麼樣的,總之心情有點複雜。
難怪辟邪一生最多生下不超過4個幼崽?以其千年計數的壽命來說,絕對屬于少生優生。
其實她這兩天一直想着要不要和北洛留個後代什麼的,但看到跑來跑去的毛茸茸小辟邪,就,啊,就是,那個……應該還是有生殖隔離的吧……?
……真的有嗎?
想到一些半妖傳聞,黎行晚陷入懷疑。
她不屬于特别反感生育的那類人,她隻在判斷伴侶質量太低或環境太差的情況下才特别反感生育。打比方說,假如社會風氣比較低劣,她絕對會把“生下的兒子長大變成自我中心的油膩男”這種假設納入考量,從而堅決抵制生育。
女兒會好辦一點,她以身作則的話,總歸不會太差,但她又沒法自定義選擇孩子性别。
幸運的是,天鹿城顯然是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優越的地方,北洛也是個頗得她信任的伴侶。她既不擔心孩子肖父(因為小北洛也挺可愛的),也不擔心孩子生下來會在惡劣的社會影響下主動或被動地變成壞種,可能唯一需要斟酌的就是孕育本身的風險。
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她應該會拒絕這種絕對危及生命的事情。
可她經年修行靈力,體質已不同于常人,反正上輩子常年坐辦公室帶來的各種慢性病一個也沒有沾邊,痛經白帶之類的常見婦科問題也完全沒有,甚至對魔域的各種毒物也産生了不低的抗性……這也就是在魔域,她要是回去人間,高低是一個人揍一支軍隊的水平。
這樣再看,懷孕的風險固然不可避免,但總體可控,于是就變成了一個可行的選項。
其實在黎行晚來到天鹿城的第二年,就有辟邪給她送過一些辟邪常用的備孕補養的藥草,以為她和北洛已經在備孕……可能是因為他們滾床單的頻率,在辟邪看來還是高得異常了嗎?
明明在人類看來,個把月甚至三五個月才湊一起滾兩圈,絕對屬于節制禁欲了!也就是新婚前後比較放縱,那時候……嗯……
哎!縱欲容易收心難!
誰讓北洛越來越熟練了!自己主導的感覺和讓北洛主導的感覺那确實很不一樣,每次都很有新鮮感,這誰擋得住!
帶壞辟邪也帶壞得愈發熟練的黎行晚感到心虛。
北洛回來的當晚……
剛解開的外衣被她順着臂膀褪下,随手搭在臂彎上,北洛受寵若驚。
……她就算在想嘗試最不符合辟邪xp的新姿勢那時候也沒這麼殷勤過啊!
這是闖什麼大禍了?
北洛擡手壓住中衣衣襟,一臉懷疑地看向黎行晚。
簡直像是遭遇流氓騙色的良家婦女一樣的作态,黎行晚不客氣地翻了他一個白眼——這才是他熟悉的樣子嗎!然而北洛一口氣沒松下來,又被她拉住手——
這是辟邪習俗上表示鄭重的肢體語言,北洛下意識嚴肅起來。
“我們要個孩子吧!你覺得呢?”
北洛有些意外地擡起眉毛,擡起的手放下來拉住她另一隻手。
兩人身高相仿,基本可以互相平視,不過他們确實甚少在這麼近的距離如此認真地對視,往往帶些親昵與暧昧。如今拂開調情似的薄紗,僅僅是慎重而寬和的探尋,就有一種不同往常的壓迫感。
黎行晚眨了眨眼,才迎着視線坦然望回去。
“……為什麼突然想要孩子?”
“感覺時機合适,比較太平,該做的也都做了,暫時沒有什麼非我不可的任務,身體條件也允許,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