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black
大約是都知道權志龍這兩天才暈倒在了錄音室裡,因此這場會議上,楊賢碩還着重提醒了在場所有人注意身體。
“想做的事情固然很多,但也掂量一下自己的身體,分清楚主次才重要。”
呵。
點她呢。
江留月撇了撇嘴,這不就是在說權志龍為了給她做專輯新demo所以沒分清楚主次嗎,小心眼的老東西。
雖然心裡充滿了怨氣,但江留月也知道,權志龍這樣着急也是為了自己能夠趁着熱度盡快把專輯的工作安排好,她略有點心虛的
看向坐在她旁邊的權志龍,卻正好被對方逮了個正着。
權志龍一直在看她,毫無顧忌的樣子吓了江留月一跳,趕緊使眼色讓對方将注意力放到會議上去,不要東搞西搞。
她又不敢發出聲音,又不想太惹人注意,隻能認真的皺着眉瞪着眼睛努力使眼色,權志龍險些被可愛到笑出聲。
他掩飾性的低下頭,故作正經的将視線挪到楊賢碩身上,看見江留月很明顯的松了口氣的時候,又起了逗弄心思的悄悄在椅子下
面伸出手勾江留月的手心。
權志龍都能預想到江留月炸毛的反應了,卻沒料到,江留月先是渾身猛然一抖,然後就是乖乖的勾住了自己的手指,悄悄地跟他
在椅子下面牽着手。
糟糕。
權志龍看着江留月有些發紅的耳朵尖心想。
可愛過頭了啊。
隔着如此漫長的時間,YG的會議雖然冗長,卻也讓權志龍有了真切的實感,他聽着楊賢碩說話的聲音,看着下方那些熟悉又陌生
的臉龐年輕的樣子,手裡牽着江留月的細細軟軟的手指,本來難熬的會議對于他來說,忽然變成了一方良藥,治愈了折磨他許多
年的頑疾。
人生在世,遺憾十有八九,權志龍的絕大多數遺憾,也都在這不算大的房間裡了。
真是上天恩賜,讓他重來一場嗎?
很少有人能面對這樣的誘惑也巋然不動,權志龍也是,他這會兒坐在會議室了,其實腦子裡早就思緒萬千。
重回2014年,他能改變的,想改變的,必須改變的東西那可太多太多了。
時值四月,已經是春日的尾巴,對于權志龍來說,許多事情都還按照他記憶中的樣子按班就部的發生着,還沒有到他幹涉的合适
時機。
而且,權志龍心中始終對于江留月變得不同的人生軌迹耿耿于懷,再加上在這裡看到了金優那個狗雜種,一些猜測隐約浮出,隻
是還需要一些證據罷了。
他第一次知道金優這個人,是在2015年的11月左右,他的“眼睛”和“耳朵”告訴他江留月在一個聚會上認識了一個人,并在之
後一直保持着聯系。
權志龍簡單的了解了一下對方,說實話,是個乏善可陳的人,他那不堪又凄涼的身世,是這個人身上唯一的記憶點與談資。
這樣的人是很難得到江留月的注意力的,認為自己非常了解江留月的權志龍這樣想着,他無意把江留月困在小小天地,因此也就
放任了江留月和金優的持續來往。
剛開始,是喝杯咖啡,聊個天,看個展覽,後來,兩個人又一起去了一些奇怪的犄角旮旯的餐廳。
權志龍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情況,江留月告訴他,因為金優是個中國人,所以口味很相似,而且知道不少寶藏的中餐廳。
她看起來很高興,很難得的那種高興,權志龍不想太掃她的興,于是就在她這裡輕輕放過,轉頭就讓人好好查一下這個家夥。
……查出來的東西還是和第一次一樣寡淡。
普普通通的學習能力,勉強算得上清秀端正的臉龐,在學校也并不受歡迎,家族裡也沒什麼長輩賞識扶持,因為是私生子所以隻
能得到一些金錢方面的優待,最近稍微引起一些注意還是因為江留月和他走得比較近的緣故。
權志龍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當時,一定是有什麼東西遺漏了。
這樣無趣的人,一定很快就和江留月無話可說了,他了解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孩,被他各種意義上的精心照顧,因為見過太多世面,所以很容易對新鮮事物産生興趣的同時又很容易三分鐘熱度的忘記。
奇怪的是,金優一直和江留月保持着穩定的聯系,相對應的是,他和江留月的關系變得緊繃,江留月的情緒變得脆弱、波動極
大,權志龍經常能感覺到她激烈偏激的情緒下隐藏的那種對抗感。
但直到被發現和李順英的“勾當”之前,一切都還在權志龍的掌控中。
說起來……
李順英呢?
權志龍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李順英似乎一直沒有出現。
金優取代了李順英的位置?
權志龍默默地拿出手機開始翻查信息,他很快發現了李順英和他之間的短信,然後他立刻退出界面來到公司内部的通話軟件,調取了公司人事變動公告。
李順英被發現,南思風被停職,然後金優迅速上位,這一切就僅僅發生在兩三天之内。
這和記憶裡的一切嚴重不符。
要說金優什麼都沒做,這一切隻是命運的巧合或者蝴蝶效應,權志龍是不相信的。
他抿着唇思索着這件事情,表情不自覺變得嚴肅冷凝起來。
“啪!”
權志龍的手背被狠狠打了一下。
他陡然一驚,卻看到江留月皺着眉惡狠狠的看着他:“别咬手!!!”
權志龍震驚的捂着自己被打紅的手背,反映了兩秒之後,低眉順眼的哼唧了一聲,将已經快要啃爛的大拇指從自己的嘴裡抽了出
來,很卑微的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原來會議已經結束了,其餘人正在陸陸續續往外走,江留月轉身又跟誰說着話,她今天背了一個很可愛的側包,正一邊說話一邊
調整背鍊。
權志龍撇撇嘴,手指頭去摳另外一個手指頭的死皮,卻牽動了傷口,啊,對了,傷口,他看着自己指關節的繃帶。
老虎哥說什麼來着?哦,因為低血糖快要暈倒所以下意識的用手去扶着牆壁維持平衡結果導緻的擦傷?
……不太像自己的風格啊。
謎團太多,權志龍索性不再去想,他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江留月這會兒又跟工作人員聊天起來,權志龍靠在椅子上
看着她飛揚的銀色發絲。
好微妙的感覺。
權志龍很難形容,但是他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記憶出錯,又或者,确實存在什麼平行世界,這個世界的江留月是會有些不同,
所以才會有那種微妙的感覺。
因為江留月在韓國活動期間,完全沒有做過銀發的造型。
這純粹是因為,自己漂染過度常常會導緻頭皮過敏紅腫,每次都是江留月幫他做護理,他疼的龇牙咧嘴,江留月也跟着吸氣,說自己絕對不會漂染,看起來真的太痛了。
她的确一直沒有做過需要漂染的發型,如果碰到那種特别透的發色,她就會選擇假發。
真正漂染頭發,做了銀發造型,是江留月在中國出正規專輯的時候,為了破格的視覺沖擊才做了銀發,後面還染了藍色和紫色。
那時候,他們已經分開了。
權志龍并沒有親眼看到過她這個造型,更不要說可以伸手摸到了。
……是這個原因所以才覺得陌生違和嗎?
權志龍将疑問埋入心底,對于現在的這個世界來說,他是個陌生來客,總不好貿然的去詢問,免得引起懷疑。
不過呢。
他相信,權志龍,也就是他自己,一定會有很多“眼睛”和“耳朵”在工作。
“志龍哥,金優這個人現在怎麼處理呢?”
果然,權志龍找到了這樣的信息。
“讓他安靜幾天。”
權志龍往上翻,又看到自己之前發的消息,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樣,2014年的自己也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深感不适,并且進行了
詳盡的調查,甚至調查書已經發過來了,隻是文件還處于未接收狀态。
“表情不好呢,哥哥,你哪裡不舒服嗎?”
權志龍剛打完字,就被江留月冷不丁湊過來的小腦袋瓜給吓了一跳。
他立刻露出笑容,乖巧的搖頭,然後又可憐巴巴的點頭,露出難受但不敢說,不想讓人擔心的綠茶表情。
“我沒事兒,你要去哪裡嗎?去嘛,去開心的玩一會兒,我回家休息一會兒就行。”
江留月果然用軟綿綿的小手主動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轉頭就拒絕了山達拉一起吃飯的邀請,她站得離他很近,兩個人的肩膀互
相貼着,江留月大約是穿的太厚了,身上熱乎的像個小火爐。
“回家吧,哥,你這樣不舒服的樣子我能去哪裡啊,得好好休息才行,不然的話,首爾的加場你要怎麼辦啊。”
哦,還加場了啊。
完全沒在聽的權志龍點了點頭,露出柔順的溫柔的笑容。
江留月隻覺得她哥可能還在生病,甚至可能燒傻了,她本打算借着和山達拉一起吃飯的機會解決一下金優的事情,眼下看,倒是不合适了。
她伸手摸了摸權志龍的額頭,又覺得他額頭涼涼的,倒是比自己的手心溫度還低,她想用額頭測一下,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隻
能小聲的嘀咕着加快腳步。
她的手一直握着權志龍的手,權志龍被她半拖着往前走,這倒是新奇的體驗,他穩住身子免得被莽撞的小孩給帶得撞到,嘴角是
怎麼都沒辦法停止上翹。
“哥,你真的沒事嗎?”
上了車之後,江留月皺着眉,很認真的說:“要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再看看?你今天一整天感覺都精神沒辦法集中诶。”
一直在接受梳理龐大信息的權志龍搖了搖頭,有點虛弱的說道:“沒事,就是覺得有點冷。”
他伸出手臂将人拉到自己的懷裡:“讓哥抱一會兒。”
商務車的座位雖然寬大,兩個人疊在一起也挺擠的,而且江留月一直很羞澀于在外面和他有什麼親密行為,因此有些别扭的撲騰
了兩下。
權志龍哼哼一聲,秀氣的細眉擰成一團,江留月就有點心軟了,隻好勉為其難的坐在了她哥的大腿上。
權志龍覺得好笑又覺得心軟,幹脆将她的腿也撈起來放在臂彎,像是抱小孩子的姿勢抱着她直晃。
江留月驚吓之餘又羞得滿臉通紅,鬧着别扭不肯讓他接着抱了,掙紮的時候差點沒滾到地上去。
“……hyong!!!”
她惱羞成怒地大吼了一聲。
權志龍沒忍住笑了,趕緊讓她重新坐好,小聲的跟她說着抱歉,手掌摸着江留月的後背,拍了又拍,才算是勉強哄好。
“你真奇怪。”
江留月小聲抱怨着:“又不是沒抱過,為什麼非得這會兒抱我。”
話是那麼說,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窩在了權志龍懷裡,權志龍将臉埋在她的頸窩。
“抱着我真的不痛了嗎?”
江留月帶着點疑惑問道。
“嗯。”
權志龍回答道。
江留月露出了‘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表情,但她也習慣了權志龍過度的肢體接觸,這位哥從很久之前就這樣,如果心情不好
或者身體不舒服就會變得超級超級粘人,在沒有變成男女朋友的時候,他還會因為無法抱她而心情煩躁。
每當這個時候,江留月就得充當一下鎮靜劑,她也不需要做别的,就是往權志龍身邊一坐,對方的情緒就肉眼可見的平和許多。
不過,如果病得很重,就不太頂用了,權志龍會非常想要抱抱她。
剛開始,江留月是很抗拒的。
雖然嘴巴上說像是親兄妹一樣,但把人抱在懷裡當止痛貼還是超過了江留月能接受的肢體接觸阈值,所以被貼得太緊的時候,她
會忍不住想要逃開。
說來也奇怪,權志龍耍帥的時候,當着攝像機摸她的頭發、耳朵的時候,為了慶祝而擁抱她,把她舉起來往空中丢又接住的時
候,背着她走路的時候,為了節目效果甚至在她臉上啵啵的時候,她從來沒感覺到什麼“男性的壓迫感”,甚至不覺得她哥是一
個男性,總之就是很從善如流的接受了。
偏偏權志龍因為生病而脆弱,緊皺着眉低氣壓,一言不發的抿着唇,看到她就沉默的湊過來貼着她坐下,有時候因為難受而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