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譯麻利地起身,看了眼沒察覺到異樣的兩人,握着匕首蹑手蹑腳地靠近房門,輕聲地下了樓。
下了樓這才發現,樓下的屋檐底下開着燈,而且離得近了反倒聽不到那種“咚咚咚”的聲音。
門是虛掩着的,而江譯見四下無人,輕聲推開一号門,還沒等細看,他一扭頭,隻見一盞光從遠方亮起,在漆黑的夜裡還伴有着不協調的拖拽聲音。
他一個箭步快速躲到門後屏住呼吸,盡力不去看地上的那一攤。緊接着,房門被推開,江譯順其自然地被掩在門後,管家慢慢地把燈籠放下,有點蹒跚地往裡拖着什麼東西,邊拖嘴裡還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這是後天的貨物,還差三個,最近這個效率有點低啊。”
“你們别亂動!!!快從我身上下去,不要着急,到時間會叫你們。”
“哼,這次這幾個真麻煩,怎麼還不死,多虧老爺心情好,否則……”
“算了,上去看看他們睡沒睡,希望别再出什麼幺蛾子。”
完了!
完了完了!
江譯看着緩緩關上的門,心裡一涼。
怎麼沒人告訴他這老登怎麼還查寝啊!
他草率地看了一眼躺地上雜亂無章的“器官”們,江譯感覺有點反胃,原來管家一直都在運這些東西,那白天房子裡的那些豈不是也是這些東西?
不容他多思考,因為管家已經快走到門口了。江譯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貓着腰跟在他後面不遠處,祈求一個絕佳的時機偷溜進去。
咔哒——
哎嗨!
瞥見被人打開的門,江譯喜出望外。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江譯偷偷伸出頭看着管家什麼時候能走神,卻見易塵正一臉不耐煩地靠在門框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臉。
“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别出什麼事。”
“我在能出什麼事。”易塵垂睫漫不經心回頭說着,瞅了眼早已經冷掉的被窩,以及某位早不知所蹤的人,咂了一下嘴。
煩得不行。
“行了,你回去吧,天亮了我們就走。”
“好的好的。”管家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看着管家吃癟,江譯心情大好,哪知一個激動沒控制好自己的腦袋,不小心冒了個大的,恰好那人看過來,于是四目相對。眼瞅着就要碰面的管家,江譯雙手合十高舉過頭,沖着易塵虔誠地拜了拜,完了立馬撒腳丫子跑下樓。
看着鬼鬼祟祟的人,易塵搖搖頭叫住打算要走管家。
“那個……”
“怎麼了?“
“沒事,你去休息吧,明天再弄一個就行了,下次來不了那麼多人了。”
“好。”
管家慢慢悠悠地下了樓,拉着自己的小車走遠了,張強也被這動靜吵醒了。
張強抹了把頭,又抹了把臉急切地裹了裹外套:“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易塵:“沒什麼事。”
張強:“江譯那小子呢?”
易塵指指腳下:“在樓下。”
“他瘋了吧?”
易塵沒有否認:“差不多吧,我們也下去。”
而樓下的“瘋子”本人,也就是江譯,他重新進了第一個房間,看着不停蠕動的物體們,他穿梭其中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江譯,你這是幹嘛呢?”
張強捂住口鼻,看着地上的那一堆,忍不住皺起了眉,而一旁的易塵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找東西呗。”
“大晚上的,來這裡找什麼東西。”張強小心翼翼地避開一個快到腳邊的生物,“話說這都是些什麼啊!”
“屍體啊,多麼鮮活的屍體。”江譯直起身四處打量着。
“這些?鮮活?”張強有些不可思議,“屍體?你真的瘋了江譯。”
他看着這些已經隻剩下血和皮的東西,突然有點頭暈目眩。
“難以接受難以接受。”
而另一邊的江譯徒手跟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生物“僵持”一段時間後,終于把要找的東西拿到手了。
“好了,我們走吧。”
“去哪?”
這次易塵都連帶着擡起了頭,像是疑惑。
“不知道了吧。”
江譯舉起手裡在燈下反光的東西——
是把鑰匙。
“剛才管家進來的時候被剛才那張皮扒拉了兩下,正好被我看見鑰匙被弄下來了。”
說着還很自豪地指了指門後。
“找鑰匙?”易塵更煩了,“你要開後三扇門?”
“對,二号房剛才我也看了一眼,跟一沒什麼區别。”
“不行。”
聽到回答後易塵不由分說地走上前扯住興沖沖要去開門的人。
“為什麼?”江譯挑了一下眉毛,“萬一有關鍵信息怎麼辦?”
“沒有,走,現在回樓上睡覺。”
“不要!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就看一眼!”江譯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就看一眼就看一眼!滿足一下大學生的好奇心不行嗎?”
“别裝,都畢業多少年了,走。”
本來強制開機的張強就有點懵,眼下看着前面倆人扭在一起更懵了,而後面的燈突然之間忽閃忽閃的,很是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