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晚看到的真的是這個河嗎?”
田楓抖着嘴說,本來就弱不禁風的身闆看上去更命苦了。
江譯肯定地點頭,從後山大樹前左拐沒幾米的距離,他不至于左右不分。
況且那根被繃帶男折斷的樹幹還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草,這個副本太他媽驚悚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衆人都默默退後兩步,然後心照不宣地上了山。可山上卻沒什麼變化,甚至除了他們一行,連别人的腳印都沒有。
鋼琴還是很新,就像是易塵之前說過的,毫無疑問有人在用,不出意外的話是在半夜。江譯看着那個落滿灰的鋼琴凳皺起了眉。
難道鋼琴真的不是鋼琴男彈的?
“江譯,昨天你确定那個繃帶是從這山上下來的?”
張強提到他就來氣,江譯點頭,他沒有必要對他們說謊。
劉禾光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那個村長死之前不是說過也聽到鋼琴聲嗎?”
“還有馮潤也是,都說聽到了。”
衆人了然,就是說隻要逮住這個彈琴的人,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
“可是都是晚上...”田楓看了眼易塵:“晚上不是不能外出嗎?”
“你看否則會被火燒死......”
其實這不對。
江譯沉默。
易塵說的是晚上最好不要出門,可是并沒有說會死,更不用精确到死法。
“啊——不要抓我!”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山下傳來,衆人清楚知道是誰,于是都急匆匆地跑下山。
“幹嘛呢幹嘛呢?!”
張強首當其沖,沖到小女孩身邊彎腰把人抱起,并狠狠推了一把那個打算強拉着人走的一個村民。
“各位專家專心研究,不要幹涉我們村裡的事情。”
那個人像極了江譯那天看到的那個,滑溜溜的,神态疲乏眼神呆滞。
“不要不要!”小女孩緊緊摟住張強的脖子,這一抱給張強心都疼化了,自己閨女大概也就這個年紀吧:“不哭不哭,不跟他走,叔叔們送你回家。”
見這邊沒有要放人的打算,那人自知也打不過這一群,于是憤恨地走了。
張強把人放下來,貼心地拍打着她蹭到褲管上的泥巴。
“你怎麼在這裡啊?”他問着。
可是小女孩隻是低下頭:“......我來找桃大陪我玩。”
衆人一呆,朝着那個早就不成樣子的棺材看了一眼。
“可是他們說桃大真死了,我不信。”
她小聲啜泣起來:“明明之前也是這樣,可他第二天都會冒出來跟我玩。”
衆人咂舌,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棘手的情況。
江譯也蹲下跟小女孩平視着,她臉上的那個面具不會随着她的哭泣落淚,看上去怪異又驚悚。
“你還記得之前桃大都是從哪裡出來跟你玩嗎?”
小女孩停止抽噎,擡起濕漉漉的臉,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後,指了指那棵大樹。
“他會從那個後面出來,還會給我帶一顆糖果。”
“那棺材呢?”江譯看着她身後那已經成灰燼的。
小女孩搖搖頭:“以往棺材都會在這裡放好幾天,最後再搬回我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灰燼裡因火應激蜷成團的那個。
真的是村長。
衆人沉默,聽着小女孩一遍又一遍地說她要找桃大,要他陪她玩。
突然有一隻帶着白色手套的手伸到她面前,掌心還躺着一顆糖。
小女孩眼一下亮了起來。
“吃吧。”
小女孩把糖接過去後,易塵默默收回手直起腰。
小女孩仰着頭眨巴着眼睛,她認真看着易塵的臉,就連哭泣都忘了。
好半響才遲疑着說:
“哥哥,你好漂亮啊!比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漂亮!”說完她張開手抱住易塵的腿:“我之前也見過一個漂亮哥哥,跟你很像很像!”
衆人的眼神齊刷刷朝着易塵那邊刺了過去,江譯不動聲色地挪了兩步,把所有探究的視線擋在身後。
“囡囡啊。”
江譯摸着她的腦袋,說:“我們是好朋友對嗎?”
小女孩吃着糖點點頭。
“那能帶我們去你家玩嗎?”
小女孩遲疑着看着他們,還伸出手指頭查了查,最後懊惱地收起來。
“可以...但是村裡的人都不願意去我家......”
說到最後小女孩失落地低下頭。
“因為我家有很多棺材,他們嫌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