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
剛進副本的違和感,到現在一股腦全爆發出來。可江譯不清楚這股異樣的源頭,過于和諧的遊戲?或是不知身份的繃帶男?
緩緩掃視過在座的各位,突然。
衆人同樣驚悚地擡起頭朝着門外看去。
是琴聲!
曲調狂放,跟之前隻是彈奏音節的不同,曲子怒吼着,像是要把什麼撕碎才甘心一樣,演奏者不罷休地彈着。
一曲彈完,愣是沒人敢打開門沖出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江譯同樣。
明天就能走了,彈奏者是誰并不重要了。
衆人一夜未眠。早晨唯二回房間睡覺的人不約而同前後腳出來。易塵依舊冷淡地坐下吃飯,繃帶男也一如既往地開門出去。
“不是他到底是……”
張強牢騷還沒發完,他們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桃五推開門,滿臉笑容地朝他們招呼着:“我們要進山采摘了!快來!”
衆人自然是二話不說跑了出去,易塵還有江譯跟在隊伍後面。山上堆滿了人,不知道是不是江譯的錯覺,他總覺得村裡的人不應該有這麼多。
可惜平時他們也不怎麼出門,家裡的人數也是個未知。
“桃,真的是桃子!”田楓興奮地摘了一個拿在手裡。
嘩——。
幾乎是瞬間的,他腳下升起白光,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這是……通關了?”劉禾光有些不敢相信,這次這麼簡單嗎?
張強看了杵在一旁沒有表示的易塵,知道是又沾了他的光。但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摘下一個桃子,說了句出去聚。
江譯目送着他們一個個離開,也觀察到了他們身後的居民,竟然無一人對這個詭異的離開方式感到奇怪。
“江譯,你不摘嗎?”
還剩了一個盧卡斯朝他說着,江譯看着壓枝的桃樹,反問:“你怎麼還不走?”
盧卡斯挑着眉:“想跟易塵談點私事。”
“沒什麼好談的,你們走吧。”
易塵一個人噎死了兩個,他不給他倆說話的機會,朝着漫山遍野的“通關道具”擡了下下巴。
盧卡斯咬着後牙。
“桃樹成功開需要三個條件。”
突然盧卡斯沒有由頭開口說:“土葬,火葬,水葬,分别要滿足老人中年人小孩才能舉辦這個美化過的獻祭。”
易塵擡了下眼,盧卡斯心知肚明:“黑市換的信息。”
易塵收起視線,朝着江譯說:“你先走,幫我放好熱水澡。”
不是……
江譯望着易塵,聽着他的嗓音,終于知道這種違和感從哪裡而來。
易塵這次話太少了。
枝幹脆響聲傳來,盧卡斯不再是一副笑臉,眼裡冷酷地随着腳下的白光通關。
“那你呢?”江譯問着。
通關條件已經達成,他不跟自己一起離開的理由是什麼呢?
易塵思考了一下:“我……”
Duang————
突然刺耳的聲音傳來,易塵臉色肉眼可見的白起來,江譯愣了兩秒,想都沒想往後山跑去。
有人,那裡有人……找到他就能水落石出了!
鋼琴曲調蜿蜒,不再是昨晚的悲鳴,江譯看見,鋼琴凳上的人指尖飛躍,他身前的女孩流暢地摁着琴鍵,兩人的手一前一後的,觸碰在琴鍵上。
偶爾女孩的手穿透繃帶男的。
演出被人打斷,小女孩扭過頭看着江譯,面無表情的小臉一下子哭了出來。
“爺爺死了……嗚嗚嗚桃七死了……”
江譯聽着他的哭聲,看着泰然坐在凳子上彈琴的人,小女孩朝他說:“看,琴鍵又自己動了起來,他是不是在安慰我?”
易塵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後,江譯摸着女孩的頭發安慰她,視線不離那個神秘的人。
“你到底……”
易塵卻拉住他的手腕:“走吧。”
繃帶男停止了他的演出,他的鬥笠被他放在地上,他摸了下有些淩亂的頭發,緊接着轉過身,從腹部開始扯着。
扯着那些繃帶。
直至最後一塊繃帶落了地,江譯已然動不了一點。
“江譯,告訴我吧,為什麼消失了?”
沙啞的嗓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身後的易塵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我看着鋼琴前面那張布滿劃痕但與身後人相差無幾的臉,突然覺得胸口難以呼吸。
“哥哥,昨天我運氣很好,好奇怪,手和腳上的鍊子突然就壞掉了,水就把我托到岸邊,差點就死了。”
是有人救了她。
繃帶男…不,易塵他說:“他們依舊這樣,殘暴又無恥,你的選擇是錯誤的,江譯。”
火……雨……江譯頭開始發昏,手顫顫巍巍舉起,血……好多血……
是誰?綁在樹上的那個……
“江譯!江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