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式涼要揭示的給他的東西。

中月教衆上萬人，細作到底是NPC還是玩家尚且不明。不怎麼交際的安珀見過的沒有上千也有數百。

式涼承諾完成這個任務他就能見到想見的人，安珀覺得他指的不止是鐵血丹心。

再怎麼希望進度條走快點，他也得一步步來。

半月期限過了一半，時不時上線，斷斷續續挨個尋訪下來，他發現那個被曉風說像點點的女孩删号退服了。

這是慣用伎倆。删号再注冊要過半個月，代價不是很大，有人專職拿遠超半個月最低時薪的錢被雇傭去做髒事。

進度條走了三分之一，表明安珀找對了方向，剩下三分之二自然就在于她删号前的行動記錄。

安珀從現實調取更方便，但會侵犯公民隐私。

如果能證明她從事違規活動，安珀就可以合法調取她的行動記錄。

她已删号，從YW取證違規很難，再說也可能安珀找錯了人。

為免白費力氣，安珀決定先去探式涼口風。

……

推門進了房間，洛亞定定凝視手指機械滑動下拉論壇的盧瑟。

“會長。”洛亞喚她，“嚴教主邀你會面。”

盧瑟回神，關了論壇闆面。

洛亞蹲身在盧瑟膝前，仰臉去尋她的眼。

“論壇的熱帖并不是空穴來風，對吧？”

“洛亞……”

“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

洛亞站起來，從盧瑟側邊環住了她，依偎在她肩上。

盧瑟柔和了表情：“謝謝。”

“事到如今，何須那一句謝。”

“感恩于任何正向關系都是必要的。”盧瑟笑着說，“任何關系想要走到最後，終究都要恩情大于激情。”

洛亞明顯不愛聽。

“我住在海底。”

盧瑟感到洛亞抱着自己的手松了松。

如果真是要曝光這件事，她過往的一切貢獻和功績都會被質疑，甚至抹消。

海底的主流意識形态反對YW的入侵，消息在海底傳開，她在現實也不會好過。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理由。”洛亞憤憤，“信心都要被你磨沒了，你現在說你嫌我太好！”

盧瑟一怔：“我錯了……”

雖說天空與海底的距離不是好與不好的區别，但她不想去考慮那些了。

曝光又怎樣，至少洛亞接受她。

盧瑟來到式涼的會客室，那裡已經坐着船隊的主事人，西班牙科學家、冒險家，科蒂爾斯。

黑色中長發的年輕男子，墨綠的雙眼似乎對一切都懷有熱情和興趣，手指閑不下來地擺弄着頸上的十字架。

顯然他是神的信徒，而輕挑的态度又讓他的信仰顯得沒那麼深刻。

西洲曆史背景正處宗教改革運動，設定成這樣無可厚非。

這個看上去比一般人還要靈動的人不是玩家，而是NPC。

科蒂爾斯對盧瑟友好的道：“#￥%*……”

盧瑟默默打開系統同聲翻譯。

“我順應黛薇殿下的期盼，來到這片神秘的大陸。”

有式涼在前，盧瑟對于他過高的智能不覺得奇怪。

式涼寡言，盧瑟謹慎，都不開口，就聽科爾蒂斯用莎士比亞式的辭藻講沿途見聞和對當地的印象。

式涼悄問：“盧盟主有煩惱？”

盧瑟手指搭在下唇：“為什麼這麼問？”

這是一個下意識阻止自己要說的話的動作。

“我會為我的客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論壇和現實的事哪是他一個NPC可以插手的。

“我倒希望你能幫我。”

“那我就會幫你。”

盧瑟隻是笑笑。

接到了船隊，和科蒂爾斯友好交流，約定置換了貨物，盧瑟不止今日要辭别式涼，不日也該準備回武林盟了。

待她離去，式涼轉頭便見科蒂爾斯對着房間偏堂中的無名靈位

“這是誰？”

科蒂爾斯問的是那塊未著一字的木牌。

“無關祭奠，是個提醒。”

科蒂爾斯不明所以，也不予注意，來到紅菱窗邊，欣賞外面的仲春景緻。

安珀尚未邁進房門，就看見科蒂爾斯伸出窗外的頭。

他走過去，凝眉盯着科蒂爾斯。

科蒂爾斯也盯着他：“您如同一支生長在月球上的重瓣百合，一粒粒花粉化作一顆顆星辰。”

安珀：“……”

式涼在堂深處主位上端着茶盞，遙遙問他：“怎麼了？”

這位瘋狂科學家是喪屍橫行副本的源頭，西洲生化危機地圖的隐藏大BOSS。

科蒂爾斯來了東洲，在喪屍潮中掙紮求生的西洲玩家應該就沒法通關了。

“沒什麼。”安珀轉身，“又要開會了，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