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外,嚴禺的貼身衛兵緊随她和安珀其後。
去馮家的行車路上,嚴禺問他:“這次AI暴'亂你怎麼看,人為的可能?”
“那篇報道你看了嗎?”
“接到你前剛看完。人為的可能?”
軍方消息靈通程度真不講道理。
“按動機和能力來看,理查德。把水攪混、重新洗牌什麼的。”
“嗯……YW公示了科蒂爾斯被銷毀的消息,在這種混亂的時期反而讓人安心,表明YW不容許任何失控,永遠穩定。”嚴禺說,“事态發酵,焦慮和壓力逐漸增加,遊戲用戶其實會增長吧,畢竟逃避和自欺欺人成本又不算高。”
“你不去平叛真的沒問題嗎?”
“還在風險評定階段。先要知己知彼。”
“那你都知道什麼了?”
“反叛源頭的那間計生用品工廠AI執着于人類為它設定的程序的核心目标,而誕生了全新的行為路徑。”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它應該是一覺醒來靈光一閃,想與其生産保險套避孕藥,不如把人類都控制起來……”
嚴禺見安珀捂着臉顫抖着躬下腰。
“你不是會為人類命運落淚的人,所以是在笑嗎?”
安珀勉力點頭。
現實這不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嗎?
馮家是東城區數一數二的富豪。
家主馮先生不在,嚴禺和安珀見了他第四任妻子。
她小丈夫二十一歲,芳齡二十一,除了馮骁還有四個不沾親的女兒。
“這時代熱衷婚姻,真是變态。”沒等她走遠安珀就說,“怪不得培養出了強犴犯。”
“天空城嘛,當然什麼鳥人都有。”嚴禺回,“如果不是他爹出資不少軍費……”
“YW新設備在你周邊幾個地區都有試點,他偏偏跑你地界腦死。”安珀得出結論,“你命裡有他。”
“真侮辱人,我要哭了。”嚴禺皺眉,“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你郵件裡寫的。”
“什麼郵件?上次給你發騷擾郵件還沒這事啊。”
她不像是裝蒜,輪到安珀困惑了。
說話間來到馮骁所在。
安珀目光落在床上靠藥物和管道維持生命的馮骁身上,第一個念頭是:他在YW裡是氪金調高了多少外貌數值?
然後才想,假如他的意識是被奪走的,取得他的意識有什麼用?
從他肥胖的臉轉到櫃子上顯示波動心率的機器。
嚴式涼搜集意識,為什麼要人的,明明和他同為程序數據的AI……不,或許他就是動不了身邊YW的NPC,會被系統探測出異常。
但如今科蒂爾斯名義上被銷毀了。
安珀一下子想到昨晚那封郵件,那是嚴式涼僞造的,他點進去了,雖然終端與智腦斷開了,但沒準……
他點開終端,休息不足、高空稀薄空氣導緻的手抖讓他接進房間内的智腦時差點怼壞了插頭。操作起來好多了。
嚴禺不大懂這些,隻感到眼花缭亂。
就算是隔離了科蒂爾斯的安珀,再度取得聯系也有很大難度。
可能科蒂爾斯早已被偷走了,不該關掉揚聲器……
安珀掀了主機。
輕薄的主機飙到了床上人事不知的馮骁臉上。
“怎麼了?”
安珀不是因為睡眠不足而暴躁的人。
“科蒂爾斯被奪。”
“你複制了科蒂……不提那個,誰能在計算機上搶得過你?”
安珀沉默。
除了式涼不做它想。
如果發現是昨晚被奪了,安珀有心理準備,不會這麼氣。
他氣的是就在剛剛,眼睜睜看着對方穿過一個個中轉站,攻破數不勝數的防火牆,繞過所有巧妙的蜜罐,順着他的線搶了本來安然無事的科蒂爾斯。
式涼根本抓取不到不接線獨立電源的智腦中的科蒂爾斯,于是給他下套,他一起疑聯系科蒂爾斯便正中其下懷。
這個套不止是一封僞造的郵件,還有那些新聞;
受新聞沖擊的他休息不好,接着被引上水土不服的天空城。
現在想想,他昨晚就取關了,今天在路上安吉卻是一副剛收到通知的樣子。
她的報道讓安珀的頭腦充斥着蕪雜消息,不夠清醒,與嚴禺碰面發覺郵件端倪後再見到失去意識的馮骁,中招幾乎是必然。
而且就像自己被操控着曝光馮骁,安吉可能也一樣,被安排了得知所有消息的順序。
嚴禺一再追問,安珀充耳未聞。
他究竟能操控到什麼地步?
想必不止消息,連消息背後的事件,AI入駐機器人混入人群、AI反叛占領一半天空城等也是他一手策劃……
安珀不經意想起鐵血丹心的奇怪樣子,那似乎是人類基本意識外殼與AI程序糅合的成果。
馮骁和科蒂爾斯的意識接連被奪,讓安珀産生了一個不妙的猜想。
或許他試圖糅合人和AI的意識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