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局勢一片風平浪靜。
式涼原本在做小麥期貨的套利交易,他觀察了一陣,問系統:“喪屍病毒開始擴散了?”
“是的。從歐洲爆發了。各國在封鎖消息。”
他擡了擡眉毛,沒有多問。
他給經理打電話:進場做多,交易頭寸規模盡可能大,止損位設在原來的盤整區間底部。
連續數天的瘋狂走高,黃金和燃油期貨達到了曆史最高價,保持了将近一周,開始直線下跌。
式涼還專注于小麥期貨,等那邊清倉離場,他也結束了小麥期貨,又打電話:做空歐洲國家的外币彙率。
公司賬戶和個人賬戶資金盡數投入,正常式涼不會這麼做,關鍵是世界即将不正常了。
半個月後,他手裡的資産翻了百倍不止。
如果發的不是災難财,他會更有成就感。
全人類都要完蛋,動物可不認貨币,所以這筆錢會在這個大洲淪陷之前一文不剩地花出去。
半個月能安排的有限,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過了最忙的時候,他不用那麼沒日沒夜,空閑時間他會推着輪椅帶凱特出去逛逛。
有兒子陪伴外出遊玩,她心境平和下來,還跟香織道歉并感謝她。
照護不用她後她就當沒這個人了,凱特的感謝讓她慚愧。
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凱特相處。當艾略特的排球比賽邀請她去,她立即答應了下來。
艾略特也問了式涼,那天式涼剛巧有空,便和她們一起去了。
在室内體育館半滿的看台找好位置,式涼看出香織和凱特有話說,就走去另一邊。
低頭,他撞上艾略特的眼睛,他穿着亮色隊服,笑容滿面沖他招手。
隔着大洋的另一片土地上的人在搏命求生,當前則有一群青春年少的人在橘色地闆上的白線裡為一顆球拼盡全力。
病毒緻死率過高的弊端就是傳染範圍小。
喪屍病毒就沒有這樣的困擾。
式涼望着在空中輾轉的球,和有條不紊各司其職的球員,想象着無形的病毒如球一般在人群中亂撞。
八十億張多米諾骨牌一個接一個倒下去,再作為屍體和病毒宿主爬起來。
引以為傲的靈智清零,像蟑螂一樣隻想着進食和自我複制。
比賽結束。
艾略特那隊赢了。
式涼不太懂排球,但是看得懂人。
艾略特的位置是二傳,主要負責傳球。
丹尼爾到了後半場焦躁力竭,是艾略特隐蔽地在傳球上給他使了絆子。
然而聽結束後丹尼爾的意思,他還為艾略特多給他傳球得意,覺得他們配合得不錯。
艾略特在體育場外告别了隊友,等他們出來。
香織給他和凱特互相介紹。
“你不去慶功宴嗎?我們正要去吃飯。”
“沒有慶功宴。”這也是謊言。
“那要不要一起?”
艾略特目光投向式涼,笑意深了幾分:“可以一起嗎?”
“當然。”
式涼已經訂好了餐廳,開車過去時,他打電話讓他們加個位子,對方也同意了。
艾略特不知道吃什麼飯加位子還要特意打一通電話,見到那高級得令人不安的餐廳他知道了。
他觀察關老師和凱特,她們看起來也是第一次來。
香織知道他最近工作得心應手,但是不知道他到底進項幾何。
入座後式涼操作手機。
香織收到了提醒消息。
“給你轉的是我賬戶數字的千分之一,可以放心點單了吧?”
見香織臉色精彩,艾略特沖凱特笑說:“看來我們吃不窮他了。”
自覺是蹭飯的,他擔負起了照顧凱特的任務。
他的照顧像是出于善意,因此比餐廳侍者更令凱特舒服。
式涼告訴他不必這樣,他笑回:“嫉妒你媽媽更喜歡我嗎?”
他把凱特哄得團團轉,餐桌氣氛也分外愉快。
上收尾甜點,式涼不吃,便看起手機。
為了提前獲得市場咨詢,他發展了一些門路。
快要有報道了。
官方将聲稱那是一種引起感染者狂躁和攻擊的腐爛病,竭力用言語減輕它的威脅性,引起人們警惕、展開防護而不至于陷入大恐慌。
得加快在做的事的進展。
式涼起身告歉去打電話。
趁他轉身,艾略特終于能稍許放縱自己的目光。
人是叛逆的生物。越刻意不去想大象,越是滿腦子大象。
看來丹尼爾說錯了。
“艾略特,”香織問,“在看什麼?”
“那是傳說中的定制西裝嗎?”他一派稀松平常。
“嗯,那個圈子的标配。”
“似乎衣着也能自帶氣質啊。”
雖然他更在乎衣服底下的。
在達瑞回來之前,他強迫自己打消了種種下流念頭。
而式涼盯着這個說說笑笑的青年人,感到違和。
式涼順路送艾略特回去。
凱特累得在後座打瞌睡。
“你跟艾略特相處得不錯。”
“他向來是個懂感恩的孩子,你幫過他之後,他就一直力所能及地照顧我。”
她沒看出來那孩子的侵略性。
還是說,她看不出來,因為侵略性針對的是他?
“男主有官配嗎?”
“啊有,叫蘇途。”系統忘說了,“亞裔男性。性格理性涼薄。”
除了性别香織都符合。
他是對已婚有孕的她心存奢望才接近自己,得不到她就見死不救?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