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太烈,艾略特到現在腦袋都有些昏沉,他反應了幾秒,帶人遠離射擊範圍,憋掉的輪胎黏着地面,車速提不上去。
子彈砸起的沙土如同冰雹一般拍在車上,他腦袋裡嗡嗡響。
生平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冷靜想了想,突然覺得不對。
“為什麼停下來了?”與他同車的消防員焦急地問,“雖然出了射擊範圍,他們也随時可能追上來。”
“他們完全可以等我們進到峽谷裡甕中捉鼈、盡數殲滅。”
式涼和香織在另一輛車,通過步話機聽見他們的對話。
“的确,占據地形優勢,彈藥充足十個人就夠了。”
第一槍過後,式涼的危險預感就消失了。
不過還好提前把車頂的威廉塞進了後備箱。
“百人對十人赢了又怎樣?一個人的傷亡都是這邊不願意看到的。”
消防員堅持還是撤退繞路為好。
“況且對方不是喪屍,而是人類,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數?他們可能是軍隊勢力的崗哨,或者與黑'幫、監獄的亡命之徒有聯系。”
“頭個放槍的人可能是職業的。”式涼如實說出自己的見解,交給艾略特決定。
系統出來刷下存在感:“他們是六人幫悍匪,個個戰鬥素養突出,原世界線是直接繞路了。”
“除了第一槍打穿輪胎,其餘都是亂打一氣。”式涼剛才沒說完,“要麼他們人數少于十,槍支彈藥也不足,虛張聲勢,不足為懼。要麼他們以為我們存在威脅,吓退我們避免交鋒。”
系統說的式涼聽到了,與他們面對的現狀不符。
“沒追過來。也停止開火了。”艾略特回頭眺望峽谷,“難得見到一幫活人,不會一會可惜。”
他下令掉頭。
對子彈與弩箭心有餘悸,害怕沖突的人問艾略特:“一定要這麼做嗎?”
“害怕的可以原地待命。”
大部分都跟上了艾略特,剩下的為了不被小瞧,害怕落單,還是加入了車隊,随之緩緩駛進射擊範圍。
這次對方沒有開火。
一支攜帶紙條的弩箭插在艾略特車前的地面上。
“溝通還是誘餌?”
“一試便知。”
艾略特把車挪到弩箭之前,開車門,拿到了上面的紙條。
上面是一串頻段。
艾略特把步話機調到那個頻段。
機器傳來女人的聲音,嚴肅而不善:“你們是什麼人?”
“紐約艾舍高中畢業旅行團。”艾略特開了個連自己都笑不出來的玩笑,“你們——”
她打斷艾略特,沉穩的聲音中透出絲絲不可置信:“高中?你是老師嗎?誰派你們來的?”
“畢業生艾略特.科夫納。沒人指派我們。在找幸存者基地。考不考慮透露一下你的名字?”
“叫我瓊斯上尉,方才的攻擊是警告行為,我不會為此道歉。要是知道你們是一群小鬼,我也不會開槍。”
“那麼,告訴我誰派你們來的?”
“我們來自阿拉斯加州的基地,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負分差評,不建議去。”
系統尴尬地念叨着不可能,過世界線找原因。
瓊斯上尉帶人出來,一番試探後,她為他們引路進峽谷。
半山腰除了早已有的一處低矮的木屋,地勢平坦處,到處都是軍營帳篷。
“你是領隊?”
她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艾略特,又瞅向副駕的消防員。
消防員回避了視線。
“你們怎麼幸存下來的?”
艾略特講着前情,在她們的監視中下了車,去後面的車上把式涼拽了下來。
“他提供武器,幫我們守住了大樓,得以生還。”
式涼站在艾略特旁邊,也被除去武器,接受瓊斯上尉冷峻的目光洗禮。
“你們來自基地,不是基地派來的,對不對?”
瓊斯上尉面色微變。
一名士兵小跑過來,向她耳朵說話,她的目光随之轉向某處。
那處走來一名亞裔男子,穿着不同于軍人的格子襯衫黑長褲,長着平整流暢的鵝蛋臉,厚眼鏡片下是一雙疲憊而秀麗的眼睛,神光内斂,研究員氣質濃郁。
“他是蘇途?”
“是。”
系統完全弄懂了。
原世界線消防員隊長沒死,聽從他的,他們沒在去各人的家和找失蹤同伴上耽誤時間。
那夥悍匪中放哨的正好是隊長熟人,放了幾槍示警,隊長從間隔頻率認出暗号,就帶領大家繞開了這。行至德克薩斯州,撞見了剛從基地逃出來的蘇途一行人。
如今因為宿主的幹預,活下來的學生更多,艾略特更堅持自己的主張,消防員隊長死了,行進時間比原世界線拖了不止一天半天。
所以蘇途一行人走到了這兒,沒有他們提供的預警,進了峽谷,與悍匪交戰。
那六人已經和犧牲的軍人都入了土,傷員在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