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德州,他們征用了一棟無人莊園做戰地醫院。
由于人手不足,香織在那邊打雜邊學習醫療知識。
在源源不斷的傷員病例的鍛煉下,她能做一些護士的工作了。
他們的策略是将喪屍引誘到封閉場地,關着、餓着,等奪得基地回來治療他們。也免得他們污染水土植被。
後來有了把喪屍“種”在地裡的方法,利用病毒的基因融合性,是法布研究出來的,德州的喪屍很快就不足為患了。
對于這種減少人員傷亡,卻緻使土地大幅污染的方法,她聲稱給她支持她就能培育出抗喪屍病毒的植株。
她可能在說大話,不過他們需要這個。
派出的追兵是精銳,基地防守薄弱,他們必須在追兵折回前清掉喪屍。
後期醫院清閑下來,香織常常睡在病室隔壁,聽曾經相識的年輕人為喪屍所傷、注射了血清後呆呆傻傻地發出呓語,念着父母兄弟姊妹。
每天都有傳言說追兵殺回德州了,香織有聽過式涼和瓊斯上尉商量引誘追兵到印第安納州。
圈起、關押在通往德州要道的喪屍也能做一道屏障。
應該是奏效了,駐守德州半個月後,追兵未至,基地的大門為他們敞開了。
基地的選址是一處易守難攻的碉堡,南北戰争時修築了完善的防禦工事。
能夠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地拿下,要得益于艾略特和丹尼爾的聯系。
基地附近有信号,艾略特聯系上最初用語音信箱透露給他基地存在的丹尼爾,通過他策反了他的高層父親。
丹尼爾父親加德納早先就在政府擔任高官,屍潮爆發前與艾略特打過交道,對他贊賞有加。
外面來了這麼一批清理喪屍的“正義之師”,基地内民衆也知道了,統治被終結是大勢所趨。
從一個政府做到另一個政府的加德納,準備繼續做下一個新政府的高層。
有了加德納的裡應外合,奪取基地的過程一帆風順。
基地原有的加德納那派的高層保留了多半,剩下的施以作秀似的處決,平息衆怒,為新任總理艾略特赢得美譽。
除了少數幾個幸運兒與有限的家人重逢,其餘人隻能為傷病者祈禱,為自己不再見的家人和戰鬥中死去的同伴舉行追悼、祭奠儀式。
艾略特做了例行的論功行賞。
香織在衛生部有了職位。
式涼坐上了剛被槍斃的财政部部長的椅子。
作為夫妻,他倆被分配到了一套獨棟住房。
比起之前的公寓,這房子像是膠合闆拼成的玩具模型,漂亮卻單薄。
當前醫療資源較為緊張,香織不喜歡醫院,覺得那裡滿是病菌、氣味難聞,所以居家養胎。
法布加入了一個農學團隊,式涼囤積的物資中有大量未被污染的種質資源,她跟着團隊奔波于被病毒污染的土地。
抗病毒作物尚未實現,倒是血清在短期内有了改進。
因為式涼提過一嘴,蘇途以為他算威廉的監護人,便定期給式涼報備他的情況。
威廉恢複狀況很好,能夠交流後數次要求見式涼。
式涼忙着财政部的事,還得留心香織的脈象,在必要的時候在醫院及時安排床位,沒把他當回事。
不過從蘇途定期打來的電話裡,式涼被動得知了一些他的情況。
母親是吸毒的性工作者,他生來就有毒瘾。
亂七八糟地長大後做了脫衣舞郎,染上了艾滋、梅毒、淋病種種,有錢的時候吸粉,沒錢就吸清潔劑、膠水。
二十多歲就數度徘徊在生死邊緣,沒受過教育,沒用過腦子。
然而奇迹就這麼降臨在他身上了。
現在他相當健康,仿佛重新出生了一次。
過去的名字他不願意提了,打算就用式涼給他的名字開啟嶄新的人生。
聽了這些,式涼更不想見他了。
名字是法布幫他取的,但是他記成了式涼。
治好他的是蘇途,式涼僅僅在他沒人樣的時候給了他一些不走心的照顧,他卻一副視式涼為再生父母的架勢。
式涼預感這人對他産生了一些不合适的投射和不合理的迷戀,于是讓蘇途轉告威廉:不想見,請過好自己。
三十二周了。
香織撐過了屍潮、長途駕車和戰地醫院,突然什麼事都沒有了,在安定的環境下,她不太穩定的心理狀況開始冒頭。
女性産前與産後抑郁總是被忽略。
她高中時是吹奏部的,身體狀況還可以,式涼就推薦她去政府各個部門職工組成的管弦樂團。
樂團在為下個月的慶祝會排練曲目。
慶祝新政府成立的日子在香織預産期前面幾周。
重拾過去給她成就感的愛好、在基地内有自己的小圈子的确對她的心理健康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