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甯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被安排得飽滿。
除日常的課程外,還要練字、學習對弈、練射箭,巴不得把十二時辰掰成二十四時辰用。
不過他适應得很快,好歹前世的自己就成天忙到腳不沾地,不光要修學分還要勤工儉學,勤工儉學之餘還要準備各種比賽,閑暇時分就是讀讀書,看看紀錄片,室友們都笑他過得像個苦行僧。
現在變成祝英甯之後,起碼不用擔心錢,雖說這裡還是有針對貧困學子的工作,可他偷摸着去打聽時,阿清姐會疑惑地看他,而後說本月名額已滿,讓他下個月早點來問。
之後,祝英台納悶地跑來找他,問他是不是缺錢花,要是不夠,自己這兒還有點私房錢,祝英甯直接拒絕,說自己純粹就是去打聽打聽。
“好吧,我還以為你也跑去做些不大好的事了。”祝英台說。
祝英甯咽下一口茶,“我能去幹嘛?吃喝嫖賭抽?頂多占個吃,但吃點東西能花多少錢?悄悄告訴你,你可别宣揚出去。”
祝英台耳朵豎得像耳朵,眼睛睜得大大。
“我就是喜歡賺錢還有荷包鼓鼓的感覺。”祝英甯說。
祝英台道:“這話就該讓爹聽到,他肯定會很高興。”
“這是每個生意人的心願。”
祝英台拿了把新瓜子,邊嗑邊道:“這幾天跟馬文才相處得好嗎?”
“你怎麼老問這個?能不能有點新意?慢着,你不會也參與那個賭局了吧?”
“沒有,那次之後,山長嚴厲禁賭,誰要再開賭局就自動離開書院。”祝英台說,“再說了,你覺得我是那種會拿自己親朋好友當賭注的人?太過分了吧,大哥。”
祝英甯抱歉一笑,“還行,我最近忙,除上課和睡前,跟他就沒别的交集了。”
“好吧,你快點把文章寫完,下午夫子可就要收作業了。”
祝英甯無奈,“我這不是還在編嘛,誰讓你老找我說話的。”
祝英台嘻嘻笑,“那我不說了,你快寫。”
直到快上課,祝英甯這篇文章才勉強收尾,他太久不寫議論文,本就手生,還要用文言文寫,明顯就是要把他小火慢煎,而且還不放油。
下午的課,祝威、銀心和四九三人早早就為自家主子占好位置,還是原樣,馬興來時也沒說什麼,照舊在主子的位置上放好東西,等到點就離開。
祝英甯支着臉,聽夫子講儒學典籍。
夫子講課跟他專業課有個教授很像,穿着打扮看上去很古闆,不大愛笑,但講課時很愛引經據典,要是底下學生不愛聽課了,就扯點八卦故事。
不過夫子不大提自身和熟人的八卦,專挑古人的趣事說,光魏文帝曹丕學驢叫的故事就講了三四遍,但每次講又會補充點細節,于是又成了個新故事。
講完故事之後,話頭就順滑切回他們先前讨論的文章上,祝英甯不止一次在想,要是他們夫子能活在現世,他的課肯定節節滿座。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元問,去收大家的作業罷。”
小個子元問稱是,繞出自己座位開始按從後到前的順序收作業。
等走到馬文才那兒,他一下子把頭低着,唰地抽走對方放在桌子最外頭空位上的作業,往前走時才重新把頭擡起。
而到梁山伯他們那桌,元問臉上明顯有了笑意,還跟他們說笑兩句,又問祝英甯會不會覺得文章難做,祝英甯苦笑着說實在太難,元問笑了兩聲,整理好作業,遞給夫子。
夫子點過數量,确認無缺,才敲敲身前青銅鐘,下方那群焦急等待下課的學子們一哄而散。
“英甯。”
祝英甯立馬回頭,朝夫子作揖,“是,夫子,學生在。”
“字還得好好練,有點潦草。”
祝英甯聽得臉熱,“學生明白。”
“文才,你二人同住一屋,多加指導他。”
馬文才恭敬應下。
祝英台道:“夫子,我也有時間,我可以監督我哥練字。”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後續自己安排罷。”
祝英台:“是。”
見夫子沒旁的事,四人轉身走出書堂。到得門口,祝英台問哥哥稍後有什麼安排。
“還是老樣子,去射箭吧。”
他們今天下課早,離晚飯還有點時間,正好可以去練習一下箭術。
祝英台道:“可巧,我和山伯要去蹴鞠,順路。”
“你?蹴鞠?”
祝英甯詫異地打量小妹的小身闆,惹來小妹不悅的回瞪,“怎麼了?我這樣子不像能去蹴鞠的嗎?”
“我是覺得太危險了。”
祝英台道:“你學射箭難道就安全了?明球易躲,暗箭難防。我是覺得你更适合去蹴鞠,正好我們隊伍裡缺人,山伯,你說是不是?”
梁山伯應和她,“對,大哥資質看着不錯,要是願意的話,不妨加入我們。”
“再說吧,難得有個大牌私人教練在,不好錯過。”
祝英台道:“誰?”
祝英甯指指站在不遠處的馬文才,“費了我好大一番工夫呢。”
“你認真的?”祝英台目瞪口呆。
“比珍珠還真。走吧,别耽誤時間了。”
祝英台目送哥哥去找馬文才,對梁山伯道:“他怎麼敢的啊?”
“應當沒事罷?文才兄其實很熱心的。”
“你就是太老實了,覺得這世上都是好人。”
梁山伯道:“可眼下也沒見文才兄對祝大哥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英台,大哥不是小孩,我想他能分得清是非曲直。”
“難說。算了,先去蹴鞠場罷,省得他們又要開始鬧。”
他們走出沒幾步,祝英甯兩人也跟了上來。祝英台少有跟馬文才同行的時候,不由得多觀察人家兩眼,祝英甯見小妹古怪,也偏頭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