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人回到大廳,看看時間,現在已經超過八點了。
老爺子也頭疼得很,索性暫且這麼處理,到時候有變動再解決。
“開始吧。”
傅老爺子發了話,場上開始熱鬧起來,大家各自落座,默契十足。
一直在演奏的音樂也同時停下,所有人一同看向今日宴會的主角。
“感謝諸位今日前來傅某的宴會。除了想一起慶祝外,傅某還要和大家說一件事。”
老人将身邊的女孩拉近,攬着她的肩膀沉聲道:“各位應該也有所耳聞,前些日子傅某認回了親孫女,傅北北。”
便響起一陣恭喜之聲。
大家都捧場,傅老爺子的臉色好看很多,卻也沒了大肆慶祝的念頭。
想到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讓傅北北和謝瀾坐在自己身邊:“來這兒。”
剛剛耽誤了會兒時間,熱菜已經上齊了。
謝瀾不久前才吃了兩個小蛋糕,加上心情不好,就沒怎麼動筷子。有人和他說話,也隻是用一個字回答,或者點點頭就算完。
他平日裡也是這麼個性子,和陌生人不愛說話,隻在熟人面前才活潑得起來。
不過現在謝瀾倒不是在逃避社交,隻是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傅北北被傅家認回的場面。
那時他打斷了老爺子講話,後面來宣布這個消息的就是傅老三。
男人春光滿面,語氣激昂地說,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喜訊”,他傅老三終于尋回了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
話裡話外,竟是一點沒考慮到他這個在傅家待了二十年的兒子。
當時老爺子沉着臉,謝瀾本以為是他來遲的原因。如今反而琢磨出道道,大概是傅老三事情辦砸惹得老爺子生氣了。
另一邊,傅北北看氣氛重新被炒熱,倒是沒了剛剛的拘束感。
但凡有人和她聊天,都是笑臉以對,瞧着就比沉悶的謝瀾讨喜不少。
兩相比較之下,一些心思多的人難免會猜測,兩個人的不同表現,會不會是因為傅家的不同态度。
來的賓客裡也不全是傅家相熟的。
有的身份高一些,不願意去謝瀾那兒碰釘子;至于别有目的的,自然瞧不上像是被傅家放棄的養子。
漸漸地,走到謝瀾身邊和他談話的越來越少。
不遠處,楚聞被父親抓着胳膊:“你想去給他出頭?”
楚聞倔強地盯着父親。
楚父松開手,評價道:“我看你那同學并不像是需要你安慰的樣子。”
看兒子滿臉不服氣,又道:“本來大家隻是在心裡想想,你這麼突兀地過去,反倒是給了人家光明正大的由頭。”
心緒不平的不止楚聞一個。
傅齊南自從說了那句同意,胸口就堵着一口氣。如今見一些相熟的同齡人都聚到傅北北那,更是忍不住了。
他拿着杯子湊到謝瀾身邊,用不大不小,但附近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問:“延北,你什麼時候開學呀?”
正和新認識的一個女孩兒談笑的傅北北,聞言驚訝地轉過頭:“你還沒畢業?”
謝瀾聽出了傅齊南的意思,開口道:“大概八九月份吧,如果導師有要求還會提前。”
“那你可得加油啊,”傅齊南和他說着話,視線卻掃向周圍的人,像是一隻小獸炸着毛,警告着所有可能會傷害到他弟弟的危險存在,“我聽說一研所要求可高了,到了那邊可得努力學習。”
周圍一靜,看向謝瀾的視線微微收斂了些。
一研所,全稱是國家第一研究所,既是學府,又是研究院,國内的院士和傑青有一小半出在這裡。
可想而知,必定是頂尖優秀的學生才能在這裡深造,含金量比謝瀾的本科學校京大還要高。
沒有人對此發表言論,但是想法卻悄悄變了。
搞研究,做學術的,難免嘛……嗯,稍微清高一些,不愛社交,多正常的事。
就如同人們難以想象,一個整日埋頭在各種晦澀難懂的專業知識裡的科學家,在酒桌上很會來事兒。
謝瀾輕輕吐出一口氣。
傅齊南和前世不同的表現并不讓他暢快,反而隻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待周圍人的注意力被别的東西吸引走,謝瀾說了一聲便獨自離席。
卓瑞酒店的硬件設施沒的說,就連衛生間的牆壁也是被擦得能反光的黑色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