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不提他都忘了,怎麼會有人面對那樣的突發情況,第一反應不是趕緊而是保護箱子。
“我知道了,當時就是腦子不清楚。”謝瀾耷眉臊眼地認錯。
是他上一世經手的總是組裡面數年研究出來的産品,這才一時沒反應過來,或許研究所裡同樣的試劑還有很多。
“總之,師兄今天真的多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才好。”
這是謝瀾的真心話,他可以料到楚聞或許會為了救自己不惜性命,卻沒想到明顯沒有被牽扯進的薄舟也願意幫他們。
薄舟一時無言,皺了皺眉:“這不是應該的麼?難道你看見有人遇見危機,你又完全有餘力,會不去幫忙嗎?”
他不禁懷疑謝瀾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
早在方教授辦公室見面的時候,薄舟就覺得不對勁,對方總是把别人的善意看得太重。
“反正我會好好努力的,”謝瀾說,“等我畢業之後,去薄氏集團工作。”
他道:“報答你。”
他的表情讓薄舟無法說服自己他隻是在單純地表達感謝,因此被吓了一跳,被醫生叮囑要少動的包着紗布的手臂都顫了下:“不至于。”
薄舟思考片刻:“我之前學過搏擊,後來也是為了防止突發事故,跟着退伍的士官練了幾招擒拿,今天算是有幾分把握才上的,你不要有太大心理壓力。”
“哦——”謝瀾緩緩點頭,像是在消化信息。
他想起路上薄舟的話,轉而道:“既然醫生說傷口得半個月才能愈合,那這些天我來照顧你吧。”
薄舟傷的是右手,還不願意告訴家長,謝瀾能想到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對方日常起居。
薄舟不理解醫生口中的“一到兩個星期”到謝瀾這兒怎麼直接成了“半個月”,可也知道若是不答應下來,對方估計又會覺得欠了人情還不清。
所以——
“好吧。”
反正最近公司沒什麼急需處理的事情,趁這些天休息就當放假了。
薄舟如是想着。
謝瀾見他答應,心裡松了一口氣,問:“師兄還沒吃午飯吧?我去店裡給你買幾道菜帶回來吃。”
他這一提讓薄舟猛然想起蓋比爾博士,連忙撥了個電話:“不好意思,您也看見了,我這邊出了點緊急情況,可能暫時沒法商談合作的事情。”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薄舟苦笑:“好的,我會讓公司裡的科研部部長跟進相關規劃,等我康複一定第一時間和您聯系。”
這就是年輕的劣勢,縱然有着無限可能,但總是要因為年紀在某些時候低對方一頭。
謝瀾去了離醫院最近的一家評分不錯的飯店,路上接到楚聞的電話。
楚聞:“薄師兄怎麼樣?今天多虧有他。”
今天看薄舟制服歹徒那兩下子,他自知以自己的水平是肯定比不上的。他和謝瀾兩個大小夥子齊心協力,應該勉強能敵過帶着器刃的歹徒,可想要全身而退就有些難度了。
他的問話又讓謝瀾想起了薄舟的傷勢。
謝瀾:“醫生說沒傷到跟腱,問題不大,但是看着還是挺吓人的。”
對面楚聞“唉”了一聲:“當時的血撒了一大片,肯定痛死了,薄師兄是真男人,一聲都沒吭過,咱倆這回可是欠了人家大人情。”
謝瀾想起薄舟輕輕吸的那口氣,卻也沒有反駁,問道:“你那邊怎麼樣,警察怎麼說?”
楚聞的聲音一下憤怒起來:“那一塊因為是市區,滿街都是攝像頭,錄像特别清楚,那人别想跑!”
他道:“光天化日的持械傷人,就算他說出個花來也得進局子!”
謝瀾冷靜道:“最好提前查一下對方的精神病史,到時候臨開庭他突然拿出一本病曆做擋箭牌就晚了。”
楚聞被他提醒,罵了一句髒話:“你說得對,得防着他來這一手,我馬上申請讓警局給他做檢測,如果現在有了記錄,對方到時候再造僞證反而罪加一等。”
楚聞:“那個歹徒被單獨帶走了,現在有人來找我做筆錄,我待會聯系你。”
挂了電話飯菜也剛好打包完成,謝瀾打車回到醫院,進了病房把盤子擺開,一共五菜一湯,全是病号補身體氣血的最佳選擇。
薄舟知道他肯定是問了護士注意事項,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捧場地用左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雞蛋。
“你還挺細心,知道要餐具。”他看了眼自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右手,苦中作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