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詫異于話題怎麼跳到了這裡,不過他轉念一想以為理解了謝瀾的目的,跟着道:“加我一個。”
楚家每年自然也是有不定數目的捐款金額的,不過是以公司的名義,和薄舟這種純個人捐贈還是不一樣。
薄舟沒把他倆的話當回事,搖搖頭:“你們還小,都還沒有固定收入,先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有這份心的話等工作之後也不遲。”
楚聞最不愛别人把他當小孩子,可是說這話的人是薄舟,因此有理有據地争辯道:“師兄你有所不知,謝瀾本科的時候大大小小參加了不知道多少競賽,包括各種獎學金什麼的,給家裡人準備禮物都是上萬起步。”
“哦?”這倒真是出乎薄舟意料。
薄母的病是他剛成年時查出來的,母親給了他選擇,究竟是要追求興趣以後集團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還是親自上手繼承家業,代價就是放棄愛好選擇金融。
薄舟選了後者,大學四年既要上課考試,還得額外參加培訓處理公司事務,就連能和生科院有交集也是為了母親的病情,還真不知道參加各種競賽能拿多少現金。
不過楚聞的話倒是讓他知道兩人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真的有意要加入,态度也慎重許多:“我這裡有專門負責這塊事務的經理人,你們如果有意向的話可以和他聯系,我把他的微信推給謝瀾。”
謝瀾的手機震了一下,說來這還是他和薄舟在方教授辦公室加上微信後,除了打招呼的第一條消息。
謝瀾點進去看了一眼後,坦然說出自己的考量:“現在很多慈善會良莠不齊,我雖然想做點好事,但是也不想被當成冤大頭宰,沒幫到需要幫助的人不說,反而肥了某些人的腰包。”
謝瀾:“我相信薄師兄的能力和人品,我們能出的錢可能不多,還是要麻煩師兄多多費心了。”
楚聞說得沒錯,他過去的确每每給傅聞東他們準備禮物都是一筆大開銷,隻不過這份錢如今能夠省下來了,自己用度也不多,索性捐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你們有這份心就很可貴了,受到幫助的人會感謝你們的。”
薄舟點了點頭,想起什麼似的,從抽屜裡拿出一隻信封:“其實我們最開始做好事沒有想要什麼回報的,隻是希望更多人過得好而已。”
他面孔上難得挂上了笑意,謝瀾的注意力也跟着轉移到了信封上。
他在薄舟的默許下拿出了信紙,信的開頭是“尊敬的周先生”。
謝瀾知道這大概是薄舟作為資助人的化名,繼續往下看。
信的字迹工整娟秀,他猜測寫信的人可能是個女孩兒。
信上說她今年馬上二十歲,在這個比身邊同學都要大一些的年紀即将升入大二,在刻苦學習的時候也有在努力兼職賺錢,還接到了一些想請她做模特的邀請。
她這些年一直很感謝周先生的資助,是因為對方的幫助她才有了今天,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她會在攢夠錢之後一筆一筆把這些年的資助款還給周先生,讓他去幫助更有需要的人,也會在今後盡自己所能把這份愛心傳遞下去。
最後大概是怕資助人誤會,她還解釋說自己了解過那家公司,是正規的廣告公司,她會堂堂正正憑着自己的努力漂亮地活着,絕不會給周先生蒙羞。
這封信把看着大大咧咧實則内心柔軟楚聞差點給看哭,還感慨對方一個人生活實在太不容易,可視線再往下,就定格在信紙的落款移不動了。
他啞然一刹,才喃喃道:“羅歆?不會是我想的那個羅歆吧?!”
薄舟和謝瀾聽着他倒抽一口涼氣,兩眼茫然面面相觑。
确認過眼神,都是對網絡新聞毫無興趣的人。
他倆這反應讓每天高強度沖浪的楚聞都懷疑自己了,一時又覺得随意翻過的一則小道消息,記錯也是有的。
楚聞抓了把頭發,打開娛樂APP想确認,卻又一時搜不到信息,謝瀾索性讓他有話直接說。
“就……”楚聞舔舔唇,也是沒想到世界這麼小,“前些天看了個營銷号發的新聞,有個十八線小花被爆出身世凄慘還賣貴族人設,有點印象但是完全沒保存記錄。”
一個丢在娛樂圈都叫不出名字的人罷了,楚聞也不追星,一眼瞥過就是過了。
可是如果寫這封信的人,真是他知道的那個羅歆的話,那營銷号也真是夠缺德的。
薄舟是好心又不是缺心眼,給到被資助人的地址都不知是輾轉過多少輪的,對方絕無可能根據這個鎖定他本人的任何真實信息。
羅歆在對資助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能堅持這麼多年寫信,還态度堅定地表示要歸還善款,楚聞除了這人是真心善良懂得感恩外,實在是想破頭也想不出第二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