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撞就撞,根本沒有給人留半點反應時間。不止副駕上的路則,連着前車也被撞停了下來。
喬晟然是發了狠勁去撞的,油門直接踩到了底,要是再多一會兒,就是不撞車也該爆缸了。
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再待在車上多少還是不太安全。
賽車比賽裡,撞車事故幾乎是家常便飯。雖然選手待的封閉駕駛艙屬于不易犧牲部件,安全性非常高,但是所有安全守則裡要求的出事故之後的第一要務也是迅速拆安全帶,然後馬上下車。
喬晟然把安全帶摘了,打開車門剛想下車,就發現前車“轟隆”一聲,沒發動起來,動力系統如她所願,被撞壞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前邊的那輛越野車車門被打開了,車上跳下了兩個人,手上還拿着物件,反射着高速上路燈的光,影影綽綽,寒光逼人。
追車追了那麼久,沒人是傻子。
對面也不可能是因為月色真美才來找他們喝茶唠嗑。
副駕上的路則已經下車繞到喬晟然這邊,拉開車門,伸手從駕駛座底下抽出一支大約長八十公分的黑色實心棒球棍,啞光的面上隐約泛着金屬的光澤。
路則提着棒球棍,沒有看喬晟然,隻是啞聲道:“你往後跑,離這遠一點。”
喬晟然下車站直之後,手心有點冒冷汗。
撞的時候狠絕果斷,但手離開方向盤之後卻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士氣。
隔着車的鐵皮,她就是賽道上悍然無畏的王者,但真真正正直面這種身上帶血氣的亡命之徒,她還是多少有些怵得慌。
但她依然沒走。
說起來咬牙切齒,但她怎麼也不可能真的放路則一個人對付兩個手上有刀的人。
慌亂間她手腕碰到了自己風衣口袋裡有個堅硬的東西。
路則沒回頭,催促道:“别在這演什麼生離死别瓊瑤劇了,你趕緊往後跑,在這我也束手束腳。”
如果不是話語末尾語氣收緊,她真信了路則胸有成竹。
這種緊要關頭容不得太多“你快走别管我”“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一個人”之類的戲碼,喬晟然耽擱了這麼幾秒,那兩個人已經沖過來了。
喬晟然瞬間掏出風衣口袋裡的強光手電,對準那兩個人的臉照了過去。
那個強光手電是之前車隊出去登山的時候帶的,一直放在風衣裡邊忘了拿出來,雖然不大但是質量确實相當好,就連着對面兩個人販子臉上倒映的光都有點晃人,更不說被直接被劈頭蓋臉砸一臉強光的兩個人。
路則也半點沒有耽誤,趁着這一秒空擋,直接操起那根棒球棍沖着人的肩頸交彙處劈了下去。
喬晟然沒覺着路則用了多少力道,那個人就往前撲倒了下去。
從事運動員這一行才會深刻體會到男性女性之間存在的先天巨大體力差距,但是從來沒有規則要求男生做出讓步。
無論是賽場上,還是此時此刻。
那個被打趴下的是個身材精瘦不高的男子,喬晟然借着路則造出來的優勢直接把人踩倒在地上,反剪雙手扣在背後,膝蓋抵在他肩胛骨上死死壓着。
她拆下手上的皮質編織手繩,飛快地打了一個漁人結,把末端的扣子扣在了他的腰袢上。
那個人緩過勁之後就一直在掙紮,喬晟然咬着牙,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手上都沒影響他半分。
所幸這個牌子以皮革著稱,橙色的編織手繩強度竟然出乎意料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