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則沒再說什麼你先跑之類的話,握着棍子就發狠敲向那個人握着刀的手。但對面并不是什麼影視劇裡演的坐以待斃的人形沙包反派,第一下确實被手電晃了一下但也馬上本能般調節過來,精瘦的身子靈敏異常,輕輕巧巧就躲開了。
他拿着刀就往路則懷裡一沖,刀也舉了起來。
——近戰才是刀的主場,而棒球棍在近戰裡和廢銅爛鐵無二。
他知道,路則當然也知道。但是一擊落空,棒球棍就已經很難發揮出效果。
當斷則斷,棒球棍直接順勢脫手,而路則直接收掌化拳,一個直拳打在對方因為舉刀揚起的上臂内側和手肘的交界處的尺麻筋上。
那個綁匪隻覺得整條手臂瞬間麻痹失去知覺,手上的刀也沒握緊飛了出去。
打架從來都是乘勝追擊,路則借勢側踹在人臉上,反身裸絞。
見鬼的從良,就算批了一層斯文爾雅仁心仁術的皮,你則哥從頭到尾還是你則哥。
哪怕是頂級的MMA選手,在裸絞成型之後都無任何反手之力。
明明不過瞬息之間的事情,喬晟然卻覺得仿佛有寒武紀到第四紀那麼久。
千盼萬盼的警車的報警聲終于從遠至近逐漸明亮。
幾輛警車包圍了這裡,持槍武警喝道:“通通舉起手。”
等到看清被明晃晃的警車車燈照得毫厘畢現的現場的時候,才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一時竟然不知道誰才是犯罪嫌疑人。
畢竟穿着短裙高跟鞋大波浪的女生和帶着金屬框眼鏡看着就斯斯文文的男士,有點不符合犯罪嫌疑人常理。
路則和喬晟然倒是坦然地站好退開舉起手。
喬晟然咳了一聲,向一邊揚了揚下巴:“那邊有刀,前面車上有人。”
把兩個嫌犯交給警察之後,喬晟然一瞬間脫了力,癱坐在高速路邊上的路樁上。
她低着頭,伸手緊緊攥着路則的衣擺,一言不發。
路則有些擔心,像今晚這樣的情形太容易給人造成陰影,事發時腎上腺素狂飙或許不會害怕,等激素退下去後怕甚至患上創後應激障礙的病人醫院不知道接過多少。
他并不是這個專業的,隻粗略地知道這種時候引導病人及時宣洩出來會好一些。
他放緩聲音,耐心地安慰道:“沒事,不用怕,實在害怕就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喬晟然仰起臉,出乎意料的是她臉上根本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她沉默了一下,問道:“……你說,赤腳開車,和穿高跟鞋開車,哪個扣分少一點?”
把憐憫之心用在這種人身上,确實是他的腦子一時半會兒不好使了。
路則面無表情地撥開喬晟然扯自己衣服的手,冷笑一聲安慰道:“沒關系,别想這麼多,這一路你闖紅燈,超速,匝道超車,高速追尾都得扣多少分了,債多不壓身。”
喬晟然:“……”
謝謝,有被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