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晟然：“……倒也不必如此真實，必要的時候應該說一點哄哄人會顯得比較可愛。”

路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安分點。”

這路公交确實沒有多少人坐，因為這個方向過去基本上是4S店，但很少有人會搭公交去買車。

但沒人不代表沒有。

喬晟然拍了拍輪椅：“為什麼不去看法拉利？你歧視法拉利嗎？”

路則十分冷靜：“安全性能不大好。”

喬晟然：“法拉利安全性能不好嗎？我懷疑你是在故意抹黑。”

路則上下打量了一下喬晟然的腿，挑起眉毛：“你說呢？”

喬晟然：“……”

是我的問題。

快進梅賽德斯的展館的時候，喬晟然委委屈屈地拿了一個黑色的口罩出來戴上：“等下被拍到法拉利車手來逛梅奔的店，怕不是明天就上熱搜。”

路則十分冷靜：“你可能高估了F1在國内的影響力。”

不過進了展館之後喬晟然就截然忘了剛剛在館外自己一副對法拉利忠貞不二的做派，興緻勃勃地跟路則介紹展台上的跑車。

“那款是十二缸的，開起來還可以，就是很吃油，現在十二缸的跑車不是很多，因為八缸六缸各種性能也差不多，但是我還是喜歡十二缸的，别問問就是我不懂車我樂意……”

一台一台，如數家珍，比邊上銷售還清楚。

“兩位是來看跑車的嗎？”

這種4S店的銷售最會看人下菜碟，雖然兩個人是直接走進來的，但是喬晟然和路則身上那股骨子裡透出來的氣度做不得假。

“你們這應該有那款新出的跑車車型，叫什麼來着……”

喬晟然一時沒想起叫什麼，路則就搖了搖頭：“不是，我想看看GLC，有現貨麼？”

“有的，請跟我來。”

“這款GLC-AMG是六缸的，破百隻要4.9秒，作為SUV算是很強了。這個方面您太太應該也很專業，而且很适合家庭用，您和您太太以後有了小孩子，帶上父母也很好坐，而且這款車後備箱很大，可以放很多東西的。”

銷售話倒是說得很體面很漂亮，半點沒提一句喬晟然的輪椅，卻句句照顧到了。

“我不是他太太。”喬晟然愣了一下，耳根漸漸有些發熱。

那個銷售一臉了然的笑意：“女朋友也一樣的嘛，早晚的事。”

喬晟然剛想說話，就被路則打斷了。

路則沒有反駁他的話，隻是問道：“現在可以試一下嗎？”

“可以的。”銷售替他拉開車門，路則跟着人一起繞到另一邊，坐進車裡。

留在原地喬晟然下意識抓住了自己輪椅的扶手。

心髒一瞬間像是被收束起來，連着呼吸都有些沉。

莫名有種被扔下的感覺，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就像蹲下來系個鞋帶，擡頭的時候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向前走了很遠很遠，隻有她還留在原地。

“彭”一聲輕響，後備箱打開了。

路則下了車走回來，拉開副駕駛的門，俯下身子手臂繞過喬晟然後背，抱住她的肩，另一隻手臂挽住她的膝彎。

“小心一點，不要動到腿。”

好的，她又可以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