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安專門挑不易見血的地方打,洛賢的慘叫回蕩在昏暗的夜色裡别提多滲人。
洛賢甯願被一點點逼至更深的水域,也始終不肯道歉,嘴上還叫嚣着要治他的罪。
“本王是父皇親任的監軍,本王這就密信去向父皇告你的狀,你就等着貶官治罪吧!”
眼見洛賢越退越後,腳下不穩一個趔趄栽進水裡扒拉了好幾下都沒能起來,岑九安忍俊不禁,“皇上豈是那不明事理之人,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
“還使喚上我了,你連阿叙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他長這麼大哪裡受過如此多窩囊氣,方才一再忍讓是看在洛叙的臉面上,哪知這鳥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洛賢好不容易掙紮着站起身,又張揚舞爪地朝他撲過來。
洛叙許是見岑九安氣消了不少,出聲勸慰洛賢道:“大哥,軍中互毆是要按照軍法處置的。”
“還敢處置本王?若不是他先冤枉本王哪有後面的事!”
洛賢說完上手來撓,被他鎖住雙手死死壓制,當真是比過年要宰的豬都難按。
洛叙輕輕搖搖頭,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道:“大哥,先等着魚吧。”
“本王不吃了!你們做的那些東西連本王養的狗都不屑吃,父皇是沒給你們撥軍費還是有人私吞了糧饷?”
洛賢不停叫嚣着,岑九安好不容易滅下去的火一下又沖上腦門。
他沉着臉啧了一聲,始終覺得暴力是解決洛賢最好的方式。
洛叙不動聲色地抓住他的手撓了撓,故作平和道:“自幽州一戰,大齊每年要付給北越數萬兩歲币,再者近兩年水旱災害四起,更是加重了财政負擔,這軍費自然...”
“大哥,您應當多多體諒才是,将士們當也不想吃得差。”
結果不知道是哪句話踩到了洛賢的痛腳,他突然扯起嗓子指着岑九安兇神惡煞地嘶吼:“幽州戰敗難道是本王的錯?若不是他的父母連幾座城都守不住,我大齊何以落魄至今!”
“還萬民敬仰的大将軍,關鍵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
尖銳的語言如一把利刃刺進岑九安心裡,毫不留情地再次剜開他心裡血淋淋的傷疤。
呼嘯的風在耳邊破碎,心底升騰的怒火直沖腦門,他縱身前撲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洛賢壓在身下,眉間戾色一閃而過。
洛叙見狀驚叫一聲,沖上來雙臂環住他的脖頸讓人難以動彈。
洛賢連滾帶爬地從他□□鑽出來,嘴硬道:“本王哪兒說錯了!”
“大哥。”
岑九安掙紮得厲害,洛叙渾身用盡了力氣止不住發抖,“戰事失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連父皇都不曾苛責過殉國的大将軍,你若是有異議可以向父皇禀告。”
“若不然臣弟替你,就說你認為大将軍德不配位吃了敗仗應當褫奪生前榮耀,并牽連其家人一并治罪!”
“你可想好了,此舉會寒了多少大齊将士的心,不能分憂反而添亂父皇又會怎樣看你。”
洛賢下意識要開口反駁,許是繞了一圈後覺得洛叙說得有幾分道理,但又不肯認錯隻好梗着脖子道:“本王、本王可沒說過,你少栽贓陷害。”
經此一鬧,岑九安犯了脾氣,悶聲摸着黑淌在河裡抓魚,也不回遠處的營地。
洛賢是自覺無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洛叙什麼也沒說,隻是抱了點木柴在離河岸稍遠處生了火。
“九安,剩下的我來吧,你先去歇着。”
岑九安還沉着臉,直到洛叙來奪他手裡的刀才發現洛叙還穿着那身濕透的衣服,忍不住蹙眉道:“怎地都不先去換身幹爽的衣裳。”
他走到岸邊,順手砍了幾隻粗壯點的樹枝,摘下幾片葉子小心翼翼地把處理好的死魚包好。
“今日吓着你了,實在抱歉。”
岑九安先是用砍來的樹枝搭了個簡易支架,再搶過了洛叙手裡烤魚的活兒。
“身上都濕遍了,去烤烤火吧。”
說着他就要脫下裡衣,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渾身也濕透了,隻好無奈地沖洛叙笑笑,“本想先讓你穿着我的,沒注意到。”
“罷了,阿叙,你我都是男子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說完岑九安率先褪下了上衣,他上半身似乎沒有明顯的肌肉線條,但卻顯得又硬又鼓。
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身上,燒得他有點無所适從。
他循着那道眼神的主人望去,卻被洛叙扭頭避開,疑問了一聲後洛叙才支支吾吾地反問:“我也要,要這樣嗎?”
“難道你要穿着濕衣服過夜?軍中條件艱苦,着涼了很難辦的。”
岑九安随手将換下的衣物搭在剛建好的支架上,他湊近了才發現洛叙耳根子有些紅,不知為何心情稍微好了一點,竟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莫不是我這幾年練得比你好,所以...快讓我看看。”
洛叙一個激靈,連忙扼住了岑九安想扒拉上來的手,呼吸還有些不穩。
“幼時我倆都睡一張床了,如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非要看。”
岑九安輕而易舉就攥住了洛叙的手腕,另一隻手不管不顧地去解他的衣帶。
白皙的胸膛映入眼簾,他伸手拍了拍,粗糙的指腹順着流暢的肌肉線條滑下。
“練得挺好,謙虛什麼,還不給看。”
洛叙見抵抗無效,隻得偏過頭去,等岑九安捉弄完才幽幽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