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九安鬧了個紅臉,心頭一軟,望向洛叙的眼裡盡是柔軟,“我、我知錯了。”
洛叙方才像是一時嘴快,現在反應過來也是耳根子通紅。
他看在眼裡,微微挪步毫不猶豫地握住洛叙那隻懸空的手。
奚延年煞有介事地吸了口氣,用手扇了扇空氣側頭對岑柏道:“這膩歪得呀...蜜蜂來了都得暈頭轉向。”
洛叙聽了下意識後退一步,手心裡發着汗。
他正想為洛叙說幾句,倒是向山重重地咳了一聲,二人不得不把手松開。
“小安,明湖那邊的地形圖我一會兒交給你。”
向山指了指明湖所在地,岑九安飛速點頭應下。
奚延年出聲道:“将軍,臣以為利用飛絙渡河的人數始終有限,已渡河的軍士還需拖延更多的時間保障後來的人能盡快上岸。”
“不錯。”
“臣有一計,岑将軍率數百人先登岸,在距青江百來步的地方便可呈新月形駐紮。”
奚延年用扇骨點了點青江北岸,見衆人都眼神清明才繼續道:
“再選出一人,帶領數千步兵登岸與岑将軍率領的先鋒彙合。”
“弧形陣型可以最大限度擴大攻擊範圍,這便是用最少的人拖延更多的時間。”
“延年,若是他們仗着人多勢衆硬逼,我們可是要改變戰法?”
岑九安是自覺奚延年沒有把話說完,詢問道。
“對,若是他們硬逼,我們立刻改變戰法,鳥槍換炮。”
他隐隐料到奚延年會如此,于是磨了磨虎口,打了個響指道:“好主意,接下來隻需要找出一人帶領步兵了。”
向山也是點點頭,大概交代了幾句,讓他先回去歇息,再有新出的想法可白日再議。
幾人陸陸續續回了房,岑九安甫一出門便賴上了洛叙,生怕對方還沒消氣。
“你放手。”洛叙甩甩肩,語氣很是冷漠。
他當即便伸手去捏洛叙的臉,臉上挂着笑:“阿叙,我知道你沒生氣的,方才都牽我手了。”
洛叙偏開頭掙脫他作惡的爪子,悶悶不樂地說:“早知你的話不能當真,我又何必往心裡去,還搞得心裡難受。”
“我哪有,我隻是怕你有危險。阿叙,我就算是死也會活着回來”
溫熱的手掌唰地捂住嘴,言外之意就是讓他不要再多說。
岑九安挑挑眉,覆上那隻手往裡拱了幾下,薄唇若有若無地擦過洛叙的指腹。
後者瞬間收回手,卻是偷偷掩在袖裡留戀地揉搓着幾根手指。
“阿叙,你知道的吧?”
他大喇喇地攬過身旁人的肩,湊得極近,氣息肆意噴灑在洛叙臉上。
洛叙脊背僵了一瞬,他很快捕捉到,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我也知道。”
“不過再等等吧,我哥應當告訴你了?”
“你、你别胡說,我與岑将軍、不過,不過是聊了些别的事。”
岑九安一聽不滿地撇了撇嘴,将洛叙環得更緊了,“我哥可是說他與你聊過我的。”
至于聊了些壞話,誰愛信誰信吧,難不成他岑九安長這麼大了還能再被哥哥忽悠?
雖然時節入秋,但耳畔還有些許孤寂的蟬鳴,洛叙便是在其中沉默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洛叙趕忙跨步進去,草草說了幾句讓岑九安回去休息的話就要關門。
“阿叙,你怎地真生氣了要趕我走?”
岑九安一隻腳踏進屋内,生生用小腿卡在門間,這是吃定了洛叙不會狠得下心夾他的腿。
洛叙矢口否認,直言自己隻是累了想休息,“将軍走前也讓你今夜好好歇息你忘了?”
“那倒沒有。”
岑九安應了一聲,若有所指道,“阿叙,今夜你可是說了些别的。”
洛叙回想起當時的失言,手上力道不由得一松。
岑九安趁機鑽進屋内,“沒有你怎麼休息得好,萬一我明夜就死了,今晚怎麼着也要和你呆在一起。”
他眼見洛叙關門,心知這是默認了,伸臂搭上洛叙的肩。
“九安,你别亂說話,避谶。”洛叙蹙着眉不滿道。
岑九安嘿嘿一笑,沒有洗浴就往洛叙床上躺,像是賴定了般。
“阿叙,我總覺着你的床比我舒服。我不管,反正今夜是定然要與你睡的。”
洛叙見他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躺下了,臉色一滞,許久沒緩過來。
他這才靈光一閃,哎喲了聲大叫着:“壞了,要不你睡我屋。”
洛叙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氣,長歎道:“你的屋...難不成就能好些了?”
岑九安尴尬地摸摸虎口又擦擦鼻尖,自知理虧沒說出半個字來。
“那阿叙你枕着我睡?我給你當靠墊?”
洛叙閉了閉眼,直言罷了,他這才能平平安安歇息下來。
兩人枕在一處,好似能清晰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黑暗中,岑九安突然出聲:“阿叙,我有些話想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