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側沒有傳來聲音,他不死心拱了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扯松衣領抓住洛叙的手探進胸口。
“摸摸,别生氣了,親一親也可以。”
沉默,依舊是沉默,他自覺地去解衣帶,
“若是想做些别的也好,總歸我錯了。”
洛叙終于是有了些動靜,下腹火熱。
他按耐不住地往洛叙身上蹭,隻差點助力卻在關鍵時候戛然而止。
岑九安啧了一聲,被心底的火折磨得有些煩躁,可洛叙不願讓他自己來。
找不到宣洩出口,他臉上燒得滾燙,嗚咽在喉嚨間打轉,“你幫幫我。”
好在洛叙從不是鐵石心腸,等火氣漸漸退下去後,他狀若不滿道:
“阿叙,怎地能這樣...你若是不生氣了便哄哄我吧。”
洛叙蠕了蠕唇,偏過頭道,“我沒生氣,也、也沒怎樣,隻是如此想着就、就做了。”
他才不想聽洛叙轉移話題,直接道,“那你告訴我我哪裡錯了,一定改。”
說到這個問題洛叙又沉默了,咬着唇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你、你下次别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支棱不起來了...我也與你一樣難受。”
岑九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既然你也與我同樣不好過,那我也幫幫你?”
娘教他要禮尚往來,雖然好像不能在此事上用,總歸大差不差就行了。
他拐着洛叙上了床,反正都要清洗,何不兩人一起?
昏暗中響起陣衣料摩挲聲,岑九安捂着前額頭昏腦悶地爬起來。
身側人呼吸清淺均勻,是還睡着。
天當是快黑了,這一鬧竟鬧了整個下午,兩人還不知什麼時候累得相擁入眠了。
他翻身下床摸索着點亮了油燈,忽明忽暗的火光足以讓他看清床榻之人。
衣衫散落了一床,還有幾件不知是兩人誰的被洛叙壓在身側。
他也不好去扯,隻得胡亂撿起能套上的勉強湊合,順手掖了掖被角。
先去打點水替洛叙清理身子,再把他們的衣物洗了。
帳外的寒風刺得人頭疼,岑九安舉起盆擋在面前,稍微好受些。
“校尉,你身上咋挂着三殿下的腰帶咧?”
視線幾乎被遮擋住,他沒看到小伍,毫不知情對方怎麼蹦到面前的。
“這外袍好像也是殿下的哩,都小了嘛。”
岑九安輕輕咳一聲,正經道:“我與殿下關系好,換衣服穿也沒什麼。”
小伍瞬間睜大了眼,恍然大悟:“是咧是咧,是這個理兒哩!”
待他端着水回了營帳,一眼便是半明半昧裡,洛叙坐在床沿長發散落。
對方肩上披着他的外袍,眸光微沉還未清醒。
那眼下醒目的紅痣也在火光中跳躍,踩得他心尖發軟。
“阿叙,我去你帳裡翻了幾件出來。”
他三步并做兩步過去,遞上套幹淨的衣裳。
岑九安蹙着眉扯過被子将洛叙裸露在外的長腿蓋上,輕柔道:
“等會兒換下吧,現在我幫你擦擦。”
洛叙聞聲翻起眼皮這才回過神,摸了摸發腫的唇輕咳一聲,
“我還是自己來吧,你先出去。”
岑九安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自覺地背過身去,“我不看你。”
外面寒風肆虐,出去是定然不能的。
洛叙倒也沒趕他走,背後很快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本想悄悄看兩眼,一想到好不容易才讓洛叙消了氣,罷了。
若是沒留意又把人惹生氣,得不償失。
他閉着眼等待,嘩啦水聲此時倒像催眠曲,沒一會兒困意襲上心頭。
待夜深了再偷摸爬去洛叙的床上,總歸他們明日也是要一起走。
許是白日睡得有些久,現下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隻得閉目養神。
耳邊是狂風呼嘯捶打篷布,還伴随着微弱的腳步。
洛叙警覺地睜開眼,微微側頭看清了是一團黑影漸漸靠近。
他不動聲色地摸出枕下冰冷的匕首。
呼吸變得緩慢,全身緊繃隻為了緻命一擊做準備。
鬼鬼祟祟的人卻是繞開了他,在床尾胡亂摸索,似是沒達到目的還拍了他的小腿好幾次。
鼻尖隐隐傳來某人特有獨一無二的氣味,他卸下防備無奈地喚了句。
岑九安本來就神經緊繃憋着氣不敢出,耳畔冷不丁的低語吓得他驚叫一聲,腳下踉跄倒退兩步摔了個屁股墩。
“阿叙!”
床上傳來一聲輕笑,“你怎地摸着黑過來了?”
洛叙既然開口問了,那可不能怪他得寸進尺。
岑九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腿上的灰,三下五除二脫了外袍往洛叙懷裡擠,
“這一路像有小孩追在我屁股後面哭,吓死人了。”
“軍中哪兒來的死孩子,該打。”
他說完後知後覺猛地一激靈,把鞋踩脫跳上床,心裡發毛。
後背幾乎被冷汗打濕散着寒意,溫熱的手輕輕撫上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拍,
“是風聲,世上沒有鬼。”
岑九安嘴裡胡亂應聲,掀起被子鑽進去。
身子暖和了不再顫抖心裡便也漸漸安定下來,迫不及待訴苦道:
“我來得可不容易,除了躲巡夜的士兵還要防着鬼怪,最後關頭你還吓我。”
他往上挪了挪,枕着洛叙的手臂,“不過今夜有你我就不怕了。”
“你要來直接來便是,偷偷摸摸的若是被發現了怕是巡夜的也要多問幾句。”
洛叙嗓子裡含着些笑意,伸手撫上他的臉輕輕摩挲。
“那不行,你還未迎我進門,傳出去名聲不好。”岑九安有些委屈。
洛叙沒接話,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語氣有些消沉:
“是我少慮了。”
這話莫名其妙就掉到了地上,他素來見不得的,
“沒有,總歸你身邊隻有我,這倒也夠了。”
他說完,想起洛賢府中好像還有不少莺莺燕燕。
心中燃燒起一種無名的妒火,語氣也酸溜溜:
“不行,你快說我倆之間沒人能插進來。”
洛叙輕笑一聲,撫上他的唇一字一頓認真道:
“我當然唯有你一人,隻要能...日後予你名分也沒人敢置喙,本宮定能做到。”
岑九安得了承諾,心滿意足地拱進洛叙懷裡,在後者脖頸上落下一吻。
上首傳來洛叙溫柔的聲音:“九安,先睡吧,明日便要啟程了。”
他素來聽話,乖乖攀上洛叙的腰,沒一會兒就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