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洛叙将頭埋進他頸間,緩緩閉上了眼。
溫熱的氣息肆意噴灑,所過之處酥酥麻麻。
岑九安本也想安安分分再歇息一會兒,可許是方才睡得久了些,竟是倍兒精神。
屋子裡安靜得隻剩身側人并不放松的呼吸聲,脖頸處細微的癢漸漸擴大直到徹底無法忽視。
他垂眸看着洛叙純良無害的睡顔,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不知不覺親了好幾下。
若是一直親親不分開多好,他質樸地想。
可洛叙實在想要他身子,不若就...
不對,怎地又想到那裡去了!
岑九安再次穩了穩動搖的内心,最後索性雙眼一閉假寐起來。
可想退讓的想法卻是久久盤旋在腦海中,不論他如何轉移注意力都無法消除。
他沒能睡着,倒是洛叙呼吸逐漸清淺均勻。
床頂繁複的花紋重影成一大片,岑九安掀了掀眼皮回神。
懷中人不知為何突然顫了一下,他緊張地攬上對方的腰想給予一些安全感。
一垂眸正正對上洛叙悠悠轉醒暫且迷離的雙眼,他輕聲安慰道:
“抖那一下是你要長個子了,安心再睡會兒吧。”
前者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單腿搭上他的腰,幾乎要挂在身上,腦袋一歪看樣子确實還想睡個回籠覺。
哪知屋外不應景地響起笃笃敲門聲,林音君不帶一絲感情問詢:
“主子,吃食給您送進來?”
送進來?他與洛叙現在怎麼也不方便見人。
岑九安想到這一層,唰地掀開被角竄起來,“不不不,我們自己去。”
屋外沒有離去的腳步聲,他又道:“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和阿叙。”
“音,去吧。”
得了洛叙首肯,林音君應了聲好兀自走開,岑九安支起耳朵甚至能聽見木闆被踩踏的咯吱聲。
他下意識抓起亵褲要套上,餘光卻是瞥到裆部的點點痕迹。
阿叙才替他換上的,怎地這一不注意就弄髒了!
岑九安看了眼正慢條斯理穿衣的洛叙,“阿叙,咱們的衣物放哪兒的。”
話音剛落,他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汝南客棧竈火旁未幹的兩條亵褲。
他統共就三條!
好像...沒有可換洗的了,甚至還把洛叙的一起丢了。
況且如此、如此隐秘的貼身之物,丢在外面定然會被人瞧去!
他真是個呆子,當時竟是沒想到這一層。
心中莫名翻湧起強烈的酸澀,岑九安越想越委屈,“阿叙!”
洛叙束衣帶的手一頓,語氣輕柔道:“等我收拾好去給你找。”
“不是!”
他撇撇嘴,不由分說拱進洛叙懷中環住對方的腰,“你是我的!”
上首沉默一瞬,吃吃地笑了。
“怎地吃亵褲的醋?”
溫熱的手撫上臉側,岑九安偏頭往洛叙掌心蹭了蹭,嘴裡嘟囔着抖出心中所想。
若是有人見了阿叙的亵褲,豈不是...
不成,隻有他能與阿叙如此親近!
“那隻是條内褲,并無别的意義。”
帶着薄繭的指腹反複摩挲着唇角,他索性張嘴一口咬住,憤懑道:“有,怎麼沒有了?”
“好好好,有。”洛叙聲音中飽含無奈,寵溺着回應。
岑九安聽了,心裡這才稍微舒坦些。
“九安,換上吧。”
洛叙翻身下床,沒一會兒遞過來條幹淨的小褲,“你總是這樣粗心,出遠門都不記得多備些衣物。”
“我臨行前替你收了幾件。”
岑九安趕忙接過,三下五除二套上身,“阿叙,你真好。”
他穿好衣衫跳下床,快步上前趁洛叙沒反應過來按頭啄了兩口。
得逞之後本想再誇兩句,後者卻是指尖輕點上他的前胸。
岑九安低頭看了看,不明所以地望向洛叙,正正撞進那雙晦暗不明的眸裡。
不太妙...
腰帶被猛地一扯,他踉跄兩步,不自覺單手搭上了面前人的腰。
灼熱的視線落在臉上,他舔了舔唇角正想開口說話,洛叙松了手,腰帶啪地一聲回彈。
“罷了,餓了嗎?飯菜該涼了。”
岑九安點點頭又搖搖頭,撇嘴訴說委屈:“我隻是想親親,你、你為何總這樣。”
“雖說你總這樣我也很喜歡,但...阿叙,你直接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親親吧。”
“現在。”
洛叙湊近,在他脆弱的喉結處輕輕咬了咬,“或是...”
酥酥麻麻的癢很快泛起遍布全身,他吞了吞口水,聲音染上嘶啞:“或是什麼?”
洛叙錯開他的唇,附在耳旁輕聲道:“或是在床上。”
岑九安呼吸一滞,唰地扣住洛叙的腰,後者卻是無意繼續,扭身脫出。
“先吃點東西吧,你受着傷,餓久了不利恢複。”
洛叙總是能輕輕松松将他攪得情迷意亂,一句話的功夫罷了。
他不滿地抓起洛叙方才作亂的食指塞進嘴裡,“既不讓我親你,你以後得多親親我,不然就咬你,真咬!”
洛叙聞言先是一怔,随後笑道:“好。”
“乖,我們吃飽飯把身子養好。”
“明日,該去見楚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