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是最好看的劉進了，不用打扮了。”

“你能不能去把這句話再對他說一遍？讓他也不用打扮了。跟他約會要等這麼長時間，我肚子都餓扁了。”

劉進知道自己笑得很大聲，因為劉三進從卧室裡走了出來，特意看看他們在幹什麼。劉進和劉大進一起誇了他很好看，非常好看，就現在這身是最好看的，兩人一起拉着他出門。

……

劉三進對他們大獻殷勤的方式是把自己的戰馬都盛裝打扮了一番，牽出來給他們騎。他的這匹馬，加上這一套馬具馬飾，細分下來十好幾樣，樣樣都是能在劉進的宇宙中進博物館的藝術品，牽着這匹馬去城裡逛一圈，其實比劉進知道的結婚時雇的豪華車隊還隆重、闊氣。這絕不是普通人家攢攢錢、咬咬牙就能擺的場面，比限量版的豪車更能彰顯不可逾越的階級地位。刮碰豪車可能傾家蕩産，弄傷了武士戰馬的一點皮毛可是能讓普通人沒命的事情。那時候在吐火城，劉進砍傷了陳多明的戰馬，劉三進抽得他鮮血淋漓确實是很護短的懲罰了。如果有人傷到劉三進這匹心愛的戰馬，哪怕是不小心，劉三進作為武士是有權力拿刀就砍的，剁手剁腳，随意處置。劉三進沒那麼霸道，平時也不騎這匹馬，太跋扈了。真有武士因為戰馬一怒之下就把平民砍死的事情，官府還要判死者的房屋财産全部賠給武士，妻子兒女給武士充作奴隸，做牛做馬也不夠補償武士的損失。

劉進和劉大進這時還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看到這匹大黑馬，都覺得太漂亮了，又驚又喜，驚歎有這麼壯美的生靈，體長四米多，馬頭比劉三進還高出三頭多，超過三米，蹄大如盆，渾身的毛比黑緞子還亮，油亮油亮的，在太陽底下閃着光，馬鬃馬尾相對發烏，是暗色的黑，長長的馬鬃還編成了複雜的辮子，披在馬頸一側，穿插着用了幾十根紅繩、金繩。他們兩個也不認識鞍鞯鞦嚼、绺頭攀胸墊袱障泥，隻覺得這馬從額頭到鼻梁再到馬嘴，都有裝飾，金光閃閃，镂空雕花，前胸後胯，披紅挂彩，革帶上懸挂着一個個大紅穗子，耷拉在馬肚子兩邊的墊子都繡滿花紋，馬鞍馬镫就連馬蹄都是金燦燦的。兩個人的眼睛都亮閃閃的，劉大進都對着一匹馬吹起來流氓哨了，跑過去要摸馬鬃，拍馬的胸口，還要摸馬屁股。

這匹神駿把頭高高一揚，打了個響鼻，那種神氣勁兒就别提了。劉三進親自過去拉住缰繩，它才低下馬頭讓摸了。

劉大進嘴都閉不上了的使勁兒誇：“真好看真好看！”劉進也過來摸着馬脖子，笑得很開心，愛不釋手。

他們不知道的是為了給馬打扮就得幾個人忙活兒一上午，更别提一個大紅穗子就是女工全憑十根手指頭用了多少手藝穿、鈎、攏、合，一根一根絲線編出來的，繡馬背上的搭袱，因為料子厚，繡花針非常難拔，是做一針，用牙咬着針拔出來，再用手指戴着頂針才能紮進去，一針一針的繡，要繡多少個日夜。

劉進心細，輕聲問了一句：“你這匹馬要花多少錢？”

劉三進笑了笑，說：“這是王子賜給我的寶馬，天下聞名的神駿，萬裡煙雲罩，千金難買。”

劉大進說：“你這是形容詞，還是真值一千兩黃金啊？”

劉三進又笑了笑，說：“給我多少金子我也不賣。”他沒說這一套馬具馬飾就價值百兩黃金了。劉三進見他們兩個都很喜歡這匹馬，興緻高漲，加倍殷勤的說：“今天你們一馬雙跨，我來給你們牽缰繩，哪熱鬧、哪好玩，我就帶你們去哪，你們要什麼我給你們買什麼。”

劉大進開心壞了，故意讓劉三進把耳朵湊過來，開了黃腔：“白天你讓我們一馬雙跨，晚上我們讓你一個人雙跨，交易公平。”說完，他也不管劉三進被他逗引得有多麼受不了，飛身上馬，哈哈大笑，又把劉進拉了上去，讓劉進坐在自己前頭，摟着他一起騎馬。劉大進頗有點恃寵而驕，恣意妄為的勢頭，但就是有本事讓誰看了都喜歡，更想讨他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