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進帶上四個健壯的男仆,又吩咐劉春今天晚上回自己的宅子住,這才挎上一把腰刀,滿面春風的牽着馬出門。
劉進腦海中勾勒出的“約會”是很親密的情景,一起逛逛街,買點好吃的,再找個環境清幽的小店坐下來談談心。一看到後面還跟着四個壯漢,劉進渾身不自在起來,趴在馬背上小聲問劉三進:“你怎麼還帶别人一起去?逛街去這麼多人幹什麼?”
劉三進說:“他們不是别人,是我的奴仆。我讓他們背着錢,逛街時買的東西都交給他們拿着。”
劉大進和他開玩笑:“你帶了多少錢啊?夠不夠我們花的?”
劉三進當真了,一五一十的回答:“我讓他們裝上兩貫銅錢,一根銀挺,還有20兩銀錠。我身上還有3根小金條。不夠的話我再讓人回家取。”就算再沒有物價換算的概念,劉進也覺得這肯定是一筆巨款了。劉大進在馬上指着一個男仆背後的包袱,好奇的問:“那都是錢嗎?看上去挺沉的,你讓他拿過來讓我感受下。”劉三進覺得他們兩個是真有意思,就把裝滿銅錢的包袱遞給了劉大進。
“這得有20來斤吧?”劉大進笑嘻嘻的又把這個“巨型錢包”遞給劉進,讓他也感受下,“這裡面一共有多少個銅錢啊?”
“一貫就是一千個的意思,兩貫就是兩千個。”劉三進被他們兩個好像沒見過“錢”似的樣子逗樂了,又覺得他們兩個以前的日子應該過得很苦,尤其是劉大進,連許多吃的、用的都不認識,一定受盡了虐待,劉三進不笑了,心疼起來,隻想把好東西都給他們。劉三進把包袱讓仆人繼續背着,覺得自己就帶了20斤的銅錢、7斤的銀子、快2斤的金子是不是錢帶少了。
這支逛街小分隊從王宮的東門出來,衛兵們都認識劉三進,暢通無阻。東邊的道是夯實的土路,走出一段才漸漸人多起來,但路邊沒有攤販、店鋪,這靠近王宮,占道做生意挨鞭子是輕的,嚴重的要判妨礙公務,打死勿論。道路兩邊出現了低矮的土牆,分隔成不同的裡坊。劉大進騎在高頭大馬上往坊牆裡張望,見到裡面還有更高的圍牆,房屋住宅,高矮錯落。沒過多久,兩個騎在馬上的人就發現了,路上的人都在看他們,不能說是公開指指點點,也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别說是他們兩個了,就算是根木頭雕的塑像放在這匹馬上都能引起衆多目光,騎在這匹馬上,連穿什麼樣的鞋都會被人盯着看。劉三進主動給他們講起振興城的人文地理,這才轉移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走了足有一個多小時,不過三個人有說不完的話,也不覺得乏味。市場也圍在坊牆裡,進了坊門,果然熱鬧非凡。兩個男仆在前頭開路,和後面兩個男仆攔截出相對獨立的空間,方便劉三進牽馬前行。這裡人太多,劉三進隻帶了四個奴仆實在是準備的不夠充分了。在劉進的道德觀念裡,使喚奴仆,把同樣逛街的人推開,不準其他人靠近,這麼做是徹底的錯誤,但他沒有想過的是在脫離了他所習慣的法治社會,在這個人人都把他和上尉當成是“信息素奴隸”的世界裡,如果發生了有人騷擾他和上尉的情況,劉三進會不會為了他們造成流血沖突。
劉大進這時候兩隻眼睛都不夠看了,就沒見過這麼多人,看什麼都新奇。聞到街邊攤烙火燒的香味兒,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劉大進在馬上戳戳劉三進肩膀,說:“我想吃這個,你給我買。”
“你吃什麼餡的?”劉三進問。
“我不知道,什麼餡好吃?”
劉三進自作主張,跟攤主說:“來兩個豬肉餡火燒。”
“咬一口,十裡香,炸了一個焦嘞,烹了一個脆,一咬直掉渣,好香好酥的火燒!剛出鍋的豬肉餡火燒,兩個6文錢。”攤主麻溜利索的夾出兩個火燒,用油紙包好,遞過去。劉三進遞給劉大進,讓後面的奴仆給錢。
劉大進咬了一口,好吃,燙嘴,分給劉進一個。
又往前走,劉大進火燒還嫌燙,塞不進嘴裡,看到賣棗糕的了。他一拍劉三進的肩膀,棗糕就到手了。挨着棗糕的是賣酥餅的,還有厚餅幹似的桃酥,這次劉三進不等拍肩膀了,主動買給他們嘗嘗。到了專賣蜜餞幹果的店鋪前,劉大進跳下馬,嘗了葡萄幹,又嘗杏脯。夥計給他推薦無花果幹,他吃一個,立刻又拿了一個讓劉進也吃。“您再嘗嘗這大榛子,個保個滿仁,香不香你吃就完事了。裡面全是仁,皮薄的都不用砸。咱家這大榛子就往這紗布袋裡一裝,照地上摔兩下,殼就全開了。”夥計邊說邊裝了一把榛子,用布袋往地上啪啪摔了兩下,抓出來一把當面展示,“您看看,這榛子好不好?嘗嘗香不香?”劉大進把他手裡的榛子仁抓過來,邊吃邊說:“好吃,香,确實好吃。把你們店裡所有種類,每樣給我來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