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吓了一跳,急忙阻止:“十斤?誰家這麼買東西啊?這一共有三十多種,每樣十斤,你就是當飯吃也吃不完。平常過日子沒有這麼花錢的!”劉進也從馬上跳了下來,對夥計說:“不好意思,他在這裡試吃了這麼多,你把他剛才吃過的那幾樣,每種給秤一斤吧,榛子多秤點,來三斤。”
劉三進已經讓奴仆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銅錢了,做主對店主說:“你就給我按每樣十斤秤,每種都要,用筐裝好了,再去雇輛車,讓人拉着車跟我們走。”
劉進覺得自己的腦仁疼。
……
吃多了幹果容易口渴,劉三進帶着他們找了一家臨街的茶水鋪,把馬交給奴仆牽着,三個人圍着桌子坐下。劉三進要了一壺茶,又讓奴仆把幹果裝了一盤,再去買兩串葡萄,也讓店家洗幹淨端上桌來。他大把的給賞錢,夥計當然願意圍着他們轉。
劉大進喝了口茶,擠到劉進坐的長條闆凳上,貼着耳朵嘀咕:“你知道嗎?高凡星上好多水果就類似這個茶葉味,比這個還苦呢。”他撇撇嘴,連忙揪了顆葡萄粒,壓過嘴裡的怪味。劉進安慰他說:“你在這裡實現了水果自由,想吃多少葡萄都可以。不過,水果不像幹果,放不住,你别一下買十斤,容易浪費。”
“嗯,我吃多少買多少。”劉大進扭頭就告訴劉三進:“這葡萄甜,先給我來一筐吧,我慢慢吃。”是不買十斤了,計量單位改成用大筐了。
劉三進立刻就讓仆人去買,雇來的大車上又多了幾大筐葡萄和各種水果。劉進心說,我這不白說了嗎?這倆人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正常生活哪有這麼花錢的?這不是揮霍浪費嗎?劉進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大富大貴肯定算不上。他經常去生鮮超市幫父母買菜,會過日子。劉進大概算了算買三百多斤各種幹果,按照自己宇宙中地球上的生活水平,差不多等于自己剛當上少尉的半個月工資了。劉進不贊同浪費,直皺眉頭。看到四個仆人和拉大車的車夫在太陽底下站着,劉進就讓夥計也給他們每人倒碗水喝。劉進也知道不可能讓他們過來一起坐下喝茶,人人平等在這個世界裡隻是一句虛話。
劉進同樣關心劉三進,問道:“你中午吃飯了嗎?一直給我們買東西吃,你不吃點嗎?”
劉三進覺得拿着零食在街上吃不符合武士的身份,笑着說:“我不怎麼吃零嘴,再帶你們逛會兒,玩夠了,我帶你們去有名的酒樓吃大菜,還能聽小曲,看跳舞。”他伸手來拉住劉進的手,愛惜的說:“你也沒怎麼吃,你看他多能吃。以後你們一個吃的太胖,一個反倒瘦了,就不像雙胞胎了。”劉進被逗樂了。
劉大進正在看街上賣藝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帶着一個不滿十歲的男孩表演金槍鎖喉、鐵布衫之類的民間硬氣功。那壯漢比周圍的人高出一個頭,真是個巨人了,赤裸着上身,露出來的肌肉讓劉大進的眼神都有點發直了。他就喜歡大的,強壯的,眯起眼睛盯着巨漢的身體看。劉進看不下去的用手怼了他一下,提醒他别這麼色眯眯的,人家是正經賣藝的,又不是脫了衣服在大秀肌肉。這時候北方天氣轉涼,風一吹穿兩層衣服都感覺不夠了,巨漢光着膀子還能順着胸肌高山流水似的往下淌汗,可見辛苦。但賣力氣不等于能賺到錢,大街上還有唱大鼓、雜耍、講評書、訓練動物表演的,熱鬧多去了,看他的人少,給錢的更少,一圈下來幾十個銅闆也要不到。劉大進一臉饞人家身子的表情說:“我給錢我給錢!”伸手就朝劉三進要錢,把剩下的小半袋銅闆連袋子一起扔了過去。巨漢帶着兒子過來感謝。劉大進問這個小孩:“你叫什麼?長得真壯實,這大骨量,以後肯定也是個巨人。你要是在高凡星上,一定會被培養成最優秀的角鬥士,多少怪獸和戰俘都注定倒在你的腳下。”這小孩還沒聽明白,劉進已經被上尉随口透露出來的殘忍信息颠覆了認知。劉大進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岔開話題:“小孩,這些錢你拿去買好吃的。你跟我說說,你覺得什麼最好吃?一會兒我也去買。”
這小孩天生憨猛的回答:“我叫虎子,你還叫我小孩,就你這小胳膊小細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舉起來?你連什麼好吃都不知道?那當然是大鐵鍋烀肘子,連皮帶肥的最香,再烙幾張大油餅,就上辣油拌的撇了絲鹹菜,一嚼脆生生的。一邊啃肘子,一邊吃油餅,能香個跟頭。”
劉大進跟着點頭,說:“聽你說的我都饞了,一會兒我也要吃這個。”
當爹的有戒心,把兒子拽回自己身後,先抱拳謝過劉三進這位大爺,又捎帶着謝了兩位小爺。其實在别人看來,這對兒雙胞胎就是做小伏低的“奴隸”,嘴上好聽點叫聲“小爺”、“小相公”,心裡認為他們就是給人騎的,還不如那匹馬。
有了這小半袋銅錢,賣藝的爺倆半個月的吃、住都不用愁了,收拾東西,也去買肉買菜,回家做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