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說：“不是，是金甲、金錠和我們在一起，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我又讓他們去山上駐紮的軍營中給金鬥、金剛送些吃的去。本來都打算收拾了，沒想到齊四哥和魯六哥深夜到訪，恕我怠慢。”這四個人雖然名份上是家奴，但金成對他們非常好，也都學得一身本領，勝過大多數武士。就算是金甲、金錠，也不想叫出來陪酒，免得被齊通惦記上。

齊通也沒聽出來金成話裡的意思是“吃的差不多了，打算收拾了，夜已深了，就不接待你們了”，他和魯彪都是粗猛的漢子，武士中多的是像這樣滿臉橫肉、面目兇惡、胡子紮煞如同野獸，渾身體毛濃重似黑熊的莽漢，少見的是金成、劉三進這種。武士拉幫結夥的去逛窯子是一種社會風氣，就跟文人墨客都喜歡去青樓一樣，自诩高級的“青樓文化”對齊通這樣的武士來說就是放屁，弄那些“春心無處不飛懸”的文辭他們也聽不懂，懷抱琵琶半遮面的出來唱曲，隻會惹他們鬧心。粗犷的武士們愛好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興緻來了就拍桌子喊口号，光着膀子摔跤打架，舞槍弄棒，雄性之間的較量會激發原始欲望，打得難解難分的兩個武士往往會去用同一條鲛人，結成契兄弟的關系非常牢固，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大丈夫何患無妻，但為了兄弟，能去拼命。所以齊通的這種“好色”，雖然讓金成、劉三進很煩，但也不至于厭惡他，仍然會尊他為“四哥”。

……

劉大進和劉進一起泡溫泉，非常高興。溫泉池子砌在室内的假山之間，花草奇石，竹林掩映，做成微型的瀑布小溪，仙境一般。劉大進光溜溜的摟着劉進問：“寶子，舒服不舒服？”

劉進說：“泡溫泉當然舒服了。”

“你在地球上也能這麼享受嗎？我挺好奇你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都吃什麼？玩什麼？和這裡享受到的待遇比，更好嗎？”

劉進笑着說：“去泡一次溫泉，再加上吃自助餐，怎麼也得花三五百塊錢，我哪有那麼多錢總去享受？這麼跟你說吧，我現在實習階段，一個月才賺7500塊錢。我還想攢錢買房子呢。”

“那你住的房子有老三的宅子大嗎？”

“我攢一輩子錢也買不起那麼大的宅子。我家的房子是躍層，有一個一樓的小院子，爸媽住一樓，我住二樓，我有自己的卧室，有個小書房，我就覺得挺好了。”

“吃的呢？”

“在軍校吃食堂，在艦上還是吃食堂。在家的時候，自己做或者訂外賣。”

“那和今天晚上吃的比，你在家裡平時吃的算什麼水平？”

“誰家天天這麼大吃大喝啊？今晚上的這一桌酒席，六個人十二個菜，這不是平常過日子的生活水平，上尉，正常我們一家三口，一頓飯也就做兩三個菜，有時候還随便對付一口，周末休息能多做幾個菜。我爸媽還要上班，哪有時間天天做十個菜八個菜？我都覺得在這裡連着好幾天，總吃酒席，太鋪張浪費了。”

劉大進用臉磨蹭他的脖子，親他一口，舍不得但不得不問：“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我們三個的感情也會越來越深，時間長了，你還舍得回去嗎？”

劉進的眼睛裡好像也起了一層水霧，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可能毫不猶豫的回答，因為他和他們兩個難舍難分了，但他還是清楚的說出了自己不會改變的選擇：“個人感情不能高于國家利益。我的任務沒有完成，我必須回去。”